“隨你,爹要去找你公爹了。”
周四順心知肚明閨女手再鬆,賬還是會算的。就是吧,是他心疼了,花出去都是他閨女的銀子啊。
彆人做買賣是恨不得上上下下多刮一場油,他家三丫就怕賺多了,大豆都漲價了,她就倔著不調價。
還大道理一套套的,說啥大夥都知道她去年低價囤了不少大豆,要趁這個時節大豆漲價調價,吃相太難看。
做買賣和做人一樣實誠,不怪大夥都樂意找他家三丫拿貨,也算有失必有得吧,好名聲是做出來了。
王大哥(王掌櫃)就老服氣他家三丫,誇他家三丫乾啥像啥,乾啥都成。
他家三丫是不是會做買賣,他這個當爹的也不懂這裡頭道道,教是教不了閨女了。
就這樣吧,就像大哥(周煥)說的一樣,孩子想玩就玩吧,全虧了又不是賠不起,孩子樂嗬就行。
再想到周煥當時輕描淡寫地說這話時隨手點了點牆上字畫的神情,周四順立馬歇了想讓閨女節省一些的心思。
類似價值千金的字畫,他家三丫不要有太多,拋開皇城宅院裡頭的不說,周家村莊子沒擺出去的就有好幾箱。
就是榆園這兒,他家三丫也不是沒有,是壓根不想拿出來,怕保存不好,拿她自個臨摹裱好的掛牆上了。
彆說,還挺會糊弄人,孩子大爺爺就差點當成真本了。
他家三丫是可惜了是女兒身,這要是男兒,不是不能為官做……
“……爹、爹、爹,你倒是等等我啊。孩子睡著了,我也要去正院。爹,剛剛你在尋思啥嗎?”
周四順一個走神,站起身還沒來得及抬腳多走兩步,袖子被閨女拽住了,“沒尋思啥,不早了。”
“怪我話多嘍?我還沒說完,你就忙著跑了。爹,嘿嘿,知道了。”周半夏趕緊拉了拉好她老子長袖。
“這麼大的人了,都當娘了,還一急眼拽爹袖子,瞅,皺了。要爹說,啥綢緞料子都是花架子。”
“是是是,還是尋常料子實在,說的棉布不皺一樣。我都是當娘的人咋了,還不是你閨女?
爹,等我七老八十也拽你袖子可不能說我都當祖母的人啥的。咱走,爹,膝蓋骨還疼不疼嗎?”
先回(答)哪個是?周四順失笑搖頭,如閨女所願,反手握住閨女攤開的手,“走吧,爹腿腳好著呢。
不瞅爹光牛筋吃了多少,花了老多銀子哪能還疼。孩子睡著了,你不先回屋瞅瞅再出去?”
嘖!
想瞅你外孫,明說不好,還繞著彎了。
周半夏果斷腳步一拐,拽著她爹往她爹想去的方向走去,與此同時,趁著這個空檔趕緊提起她大姐。
差點,她差點又忘了問爹知不知大姐這兩天有事找爹。
說是她公公婆婆問爹哪天有空,要分家了。
她公公婆婆說分家後跟長子長媳過日子,就是家裡東西要分給長子一半,其他兒子兒媳不樂意了。
說是按規矩分家,他們兄弟多,他們大哥頂多分四成,就這還沒算他們大哥家兒子娶媳婦花出去的彩禮。
“那還叫爹過去乾啥,這裡頭都還沒擺平,真想分家就不會說分長子一半。
就是咱們這頭應了,剩下幾家都有的話說。不去,愛咋分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