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慶柏卻比王子騰考慮得更多,除了考慮到薛寶釵的尷尬身份,還考慮到,他現在的妻妾中,王妃元春是賈家的,側妃王熙鳳是王家的,就連尤氏、秦可卿都跟賈家有一點子聯係,再弄來一個薛家的薛寶釵,就更不方便了。
目的達到,袁慶柏也不想多逗留,又跟王子騰喝了幾杯酒,閒聊了一些話,就告辭離開。
袁慶柏一邊品味著這首似乎沉甸甸的詩,一邊看著景安帝。
承泰七年二月的一天下午,當袁慶柏在澹定居陪伴景安帝時,景安帝突然起了郊遊的興頭,且想讓承泰帝、袁慶柏這對父子陪伴。
王子騰接著又說了袁慶柏瞧上香菱之事。
王子騰道:“你打發人去叫蟠兒來一趟,此事我親自和他說!”
王子騰對薛寶釵道:“寶丫頭,上前給柏三爺敬酒。”
今日這趟沒白跑,不僅預定了香菱,還預定了薛寶釵。
景安帝讓袁慶柏去傳來了承泰帝。
酒旗遙入望,茅店古鬆邊。
何貞敏上前,一麵看著袁慶柏一麵蹲了個萬福:“給王爺請安。”
袁慶柏援筆濡墨寫了起來:
《春郊》
承泰帝對景安帝道:“父皇何不也作一首?”
不過,若他鐵了心要收薛寶釵,倒也不會辦不到。
兒童散學歸來早,忙趁東風放紙鳶。
雖然迅速春難住,四季何嘗離太和。
……
……
飛花時點袂,舞蝶故隨鞭。
幾天後,何貞敏便開了臉,成了袁慶柏的侍妾。
景安帝援筆濡墨,過了良久才寫了起來:
《春行》
何皇後早和他說過,她娘家有位侄女,模樣標致,待到這位侄女到了及笄之年,便配給袁慶柏,此事業已得到承泰帝的許可。
他猶豫的是,他的外甥薛蟠為了香菱鬨出人命的,這人命官司被應天府知府賈雨村庇護了,賈雨村是他的門下,若香菱以後跟了袁慶柏,豈不是就有可能讓袁慶柏知道了此事?
何皇後笑道:“且坐下說話。”
袁慶柏坐下後,何皇後便指了指朗氏,介紹了一下,又指了指何貞敏:“這位便是我的侄女,敏丫頭,快上前請安。”
王子騰冷笑道:“我也曉得你素來鐘溺蟠兒,蟠兒如此不成器,便和你的鐘溺脫不了乾係。隻是這回伱可彆犯糊塗了,柏三爺瞧上了香菱,指明讓香菱屆時跟著寶丫頭一同進宮,難道你還推辭不成?”
如果袁慶柏不是實為太子,不是住在宮裡,他便會住在宮外的王府,這種情況下,哪怕袁延詳六歲了,依然可以跟他和尤氏住一起。
景安帝也已有了作詩的興頭,哪怕承泰帝不說,他也會忍不住作。
歲月如梭,時光如水。
然而她也知道,舅舅王子騰眼下讓她討好的乃是當今太子爺,是世上最尊貴的哥兒,她也願意為了薛家做這種事兒。
這種事再正常不過,袁慶柏自然不好拒絕的。
去年冬底,榮國府收到林如海的書信,書信中寫到他身染重疾,要接林黛玉回揚州,於是賈母下令,讓賈璉帶著林黛玉回揚州,林如海病逝。
薛姨媽道:“兄長說得是,此事萬不可推辭。”
三人來到酒肆,坐在外頭,一麵吃酒一麵隔著籬笆繼續賞景,發現有村裡的孩童在放風箏。
薛寶釵款步上前,來到桌邊,先給袁慶柏斟了一杯酒,又給自己斟了一杯酒,對袁慶柏盈盈舉杯,擠出笑臉:“敬柏三爺。”
袁慶柏自然不會拒絕,事實上,他心裡已有了一首極好的詩……
思忖了一會子,袁慶柏便對王子騰道:“罷,難為你今日有這番好意,便讓你這外甥女先等著,待到年紀大些子,我再想法子接她進宮。”
“此詩甚好!”景安帝大讚。
於登笑道:“適才皇後娘娘的一位侄女來了,想來跟此事有關。”
見袁慶柏走進,朗氏、何貞敏都站起了身。
王子騰敬了袁慶柏一杯酒後笑問:“柏三爺覺得我這外甥女如何?”
王子騰笑道:“確實未到,若柏三爺瞧上了她,我便吩咐她等著,待她再長個二歲,柏三爺再將她接進宮。”
袁慶柏點了點頭,心想果然是香菱,倒是巧了,今日我來王子騰府上赴宴,主要就是為了香菱,眼下竟就見到了香菱,如此一來,倒是給我省事了。
父親早亡,又是商賈之女,哥哥薛蟠又背著一條人命,這樣的薛寶釵,是沒資格進宮做袁慶柏這位太子爺的侍妾的。
王子騰道:“寶丫頭,你且退下。”
何貞敏會意,回避到了暖閣裡,卻是忍不住偷偷聽著明間裡的動靜。
這時,三人發現前方有個村子,村口立著一杆酒旗,景安帝笑道:“咱們去酒肆裡吃杯酒。”
萍密藏溪鶩,風高戾紙鳶。
何皇後對袁慶柏笑道:“我早和你提過敏丫頭的,今年敏丫頭已是及笄之年了,目今你出征回來了,可以安排你和敏丫頭的好事了,你意下如何?”
在他想來,今日讓薛寶釵見一見袁慶柏,敬一杯酒,就夠了,若繼續讓薛寶釵作陪,就讓薛寶釵跌份兒了,真有些歡場中女子的作態了。
然而僅策馬奔馳了片刻,景安帝便喘籲籲,唯有騎馬徐行。
策馬向春田,閒遊野趣偏。
袁慶柏點了點頭,叮囑了一番保密之事。
這日,薛蟠被傳喚到了王子騰府上,被王子騰當麵告知了香菱之事,薛蟠也傻眼了,心中悄悄罵著袁慶柏,卻是不敢不從。
袁慶柏問道:“不知是何事?”
“好詩!”承泰帝讚歎。
大周天下都沐浴著他的皇恩,雖然他這一代帝皇快要駕崩了,但他的影響力將會長遠地存在……
能不好嗎?這首詩可是前世清詩七絕的壓卷之作,袁慶柏將原詩題《村居》改成了《春郊》,憑借這首詩,袁慶柏就可能青史留名了。
這九個多月,賈府也發生了兩件特彆的事兒。
不愧是王子騰,這就急著直言這種事了。
承泰帝對景安帝笑道:“兒臣有些時日沒作詩了,如此良辰美景,讓兒臣起了作詩的興頭。”
此時,金烏西墜,倦鳥歸林。
袁慶柏看見夕陽的餘暉照亮著景安帝雪白的頭發雙眉,照亮著景安帝額頭臉上溝壑般的皺紋,照亮著景安帝蒼老的身體和身體裡一顆仿佛不死的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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