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淵四皇子冬獵,設計預謀刺殺北玄皇帝的消息,不知不覺被傳得沸沸揚揚。
過不了多久,南淵那邊定然也會知曉。
兩國交戰,許是迫在眉睫。
在此之前,秦越川自是要在出征之前,迅速籌備好同徐弦月的大婚儀式。
徐弦月同徐遠山回了徐宅。
徐弦月倒是沒什麼感覺,畢竟秦越川早就告知她要提前了。
隻是徐遠山卻慌亂得手足無措,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徐弦月還好有管家福伯幫襯,上下打點布置,徐宅忙的有條不紊。
瞧著滿院大紅燈籠,紅綢喜字,徐遠山這才切身體會到,疼護了近十七年的寶貝女兒,再是不舍,終是要出嫁了。
“月月,這也太突然了,不是年後嗎,怎麼突然提前了?”
“爹爹,其實,秦越川曾與我說許是會提前,我也不曾想過會是這般快。不過,我瞧過了,臘月二十三,也是個好日子。”
父女二人聊了不過幾句,小蟬小舒一人捧著一個托盤,還有幾個小廝抬著一個木箱,步履匆匆走了進來。
幾人身後還跟著一個慈眉善目,身形富態的娘子。
小蟬說道:
“王爺說過,這是韓娘子。”
“韓娘子當年也曾為容妃娘娘梳過妝容的。手藝自是一等一得好。”
京都規矩,女子出嫁一般是由家中出一位全福太太梳頭的,並且說幾句吉祥話,寓意為成親後留個好兆頭。
尋常女兒家,是要在婚前最後一晚,同母親一起共眠,說些體己話的。
徐弦月娘親亡故,徐府那邊更是不願沾染。
秦越川便請了伺候容妃娘娘的舊人,韓娘子來陪伴徐弦月。
見徐弦月略有疑惑,韓娘子耐心解釋了一番。
徐弦月初為新嫁娘,細心聽取著:“原來是這樣,有勞韓娘子了。”
徐遠山也感激道:“韓娘子多費心了。”
韓娘子說:“切莫如此說,奴家曾專為容妃娘娘梳頭,如今天大的福氣,也能為未來王妃梳頭,若是容妃娘娘在天知曉,也是高興的。”
她有壓低了聲音,在徐弦月耳邊輕聲說:“您若是有不懂的,無論哪方麵,儘管問我,奴家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這話說的隱晦,徐弦月本是不曾多想,是韓娘子說這話時的語氣神態,實在容不得她不多想,好半晌,才隱約反應過來,她的話中意思。
母親同女兒前夜最後共眠,多半是傳授夫妻秘事一類的。
徐弦月低著頭,含糊的“嗯”了一聲。
韓娘子見她羞赧,識趣不再談論,轉了話題:“這是王爺為您準備的喜服,王妃快穿上瞧瞧,可需調整?”
徐弦月思忖:哪怕便是需要調整,怕是也來不及了吧,這還有幾日就要大婚了。
小舒小蟬捧著托盤,隨徐弦月一起轉到屏風後麵換衣去了。
不多時,內裡隱隱出來小舒低低地驚呼。
徐弦月轉過屏風出來的時候,在場所有人的眼中俱是驚豔。
徐弦月還不曾上妝,烏發半挽,全無點綴。
正紅濃豔的喜服,襯得她的小臉膚白如脂。
這婚服絲質細膩順滑得如嬰孩的肌膚一般,瞧著繁瑣,穿在身上,徐弦月竟然絲毫不覺厚重。
徐弦月輕移蓮步,自暗處款款而出。
她一步一步邁向透窗而過的燦爛光輝,想站在明亮處,讓大家看得更清楚一些。
眾人驚異的發現,原本豔紅的喜服,隨著越來越多的陽光一點點彙聚在她的身上,竟是漸漸映變成了如霞光般璀璨的金紅色。
徐弦月隻含笑,靜靜站在那裡,便在如同一個身披霓虹,雪膚清透的琉璃玉人。
恍若仙子,乘光而來。
裙擺袖口是以金銀絲線雙色混繡,行走間,濃淡明暗相錯,裙擺花紋形隨裙動,生機搖曳,仿佛活了一般。
自不必說,喜服上還有各類奇珍異寶以作點墜。
徐弦月發現,身上鑲嵌的寶石多是以精金石、天青石、珍珠為主要點綴,輔以其他各色寶石,華美精致又不顯繚亂繁瑣。
最是同她的繁花冠子相襯的。
這是最得她心的地方。
此件喜服不曉得要準備多久,幾個月是要的,可是前不久,她臨時想要換冠子,在短時間內既要保證衣裳完工,還要調整為同她的冠子相匹配,這才是最難得。
徐弦月不自覺摸著衣襟寶石,這才發覺,似乎尺寸也是很貼合,完全不需要做更改。
瞧著徐弦月這身裝扮,徐遠山眼眶酸熱,仿佛看見了當年阿念身著嫁衣,盈盈笑著走向他的場麵。
一邊走一邊撫著鬢發,甜甜問他:“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