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既是達成共識,此後確實少有被突然奪身的狀況了。
徐弦月思來想去,在心中悄悄做了打算。決定在取得控體成效之前,儘量摒除同王府外麵的聯係。
既是無法預知“她”何時能看到,聽到她的所見所聞,那便乾脆少與人言,儘量獨身一人。
眼下不是反擊的時機。
多做多錯,少做便是少錯的。
至少在沒有可切斷“她”與外界聯係的能力前,此舉是最為穩妥的。
除卻必要交流,其餘時刻,徐弦月儘量選擇獨處一室,緘口不言。
哪怕是上元節秦靈若與夏雪杳的燈會相邀,也被她稱病婉言謝絕。
秦靈若最是活潑跳脫,言行不拘,若是無意被“她”知曉了什麼額外消息,加以利用,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徐弦月不願平白牽累旁人。
徐遠山是第一個察覺徐弦月性情有異的人。
往日喜說愛笑的女兒,近日來同他每日相談竟是不超過十句。
且每每相談,徐遠山感覺得到,徐弦月多半的笑容也並非出自真心。
他的的腿腳已是恢複到可以由仆從的攙扶下緩行幾步,心裡不免擔憂徐弦月,每日總是會來主院瞧她幾回。
今日是徐遠山第三次來到主院探瞧
“月月,你總是悶在屋裡不出來,莫不是病了?”
徐弦月起身相應,快步行到徐遠山麵前,挽著他的胳膊,扶著挪到石桌旁。露出慣常的溫暖微笑,淡聲應道:“不曾的,爹爹,我很好。”
徐遠山不相信。
自小看大的閨女,何時有事,何時無事,豈會瞞過他這個做爹的眼睛。
眼下她的眉眼雖是彎得,可是徐遠山一點也感覺不到,發自她真心的快樂愉悅。
好像那隻狸奴死了之後徐弦月便開始如此了。
徐遠山朝身後不遠處的張伯招了招手。
有小廝捧著一個竹籠跑上前來,輕輕放置於石桌上,徐遠山笑嗬嗬將竹籠推了推,內裡發出輕微響動。
他對徐弦月道:“爹給你尋得,打開瞧瞧?”
徐弦月掀開籠蓋,驚奇的發現,裡麵蜷縮的,是一隻幼小的奶黃狸奴。
瞧著齒齡約莫隻有月餘,體型也僅有成人手掌一般大小。絨毛稀疏又蓬軟,軟綿綿,奶乎乎,甚是討人喜歡。
徐遠山見她眸光精亮,心道此物果然選的不錯。
“月月可喜歡?爹爹知曉那個‘小東西’沒了你心裡多半不歡暢,特意尋摸了這個送你。”
徐弦月笑而不語,小心地捧起狸奴攏在懷裡,指腹輕柔點了點它的小鼻尖,眼底滿是極致愛憐:“謝謝爹爹,我很喜歡。”
徐遠山瞧她的歡喜神情不似作偽,這才鬆了一口氣:喜歡就好。
他繼續道:“月月該是出去活絡活絡筋骨,你整日呆在院中,會悶出病的。”
“往年你不是最喜歡同杳杳一起逛燈會嗎?”
“今年燈會節上,爹爹可是聽說來了好些雜耍百戲藝人,精彩得很呐!要不是爹爹腿腳有礙,爹都想去瞧瞧的。”
徐弦月抿了抿唇,笑容不自覺淡了些:“爹爹……我今年不想去逛了,我沒有心情……”
隨時隨地,不知何時被人監聽,就是玩鬨也不得儘興。
徐弦月撫著狸奴,與徐遠山又陷入了兩廂靜默。
徐遠山唉歎一聲,想到什麼,突然開口道:“要不我還是將阿娜羅從……”
“爹爹!”
徐弦月悚然一驚,她知曉徐遠山即將脫口而出的是什麼,立時急聲阻斷:
“我不需要阿娜羅為我去買什麼糖水點心。”
“唉,不是,爹爹的意思是……”
“我知曉爹爹的好意的,不過真的不需要的,爹爹,我有些困乏了,想睡一會,爹爹先回去吧,晚些我再去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