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過之後,困境無從逃避,還是繼續要麵對。
念及前生,徐弦月忍不住猜測,既是眼下與之相差無幾,那麼幕後的主使,會不會一如夢中。
會不會是秦昭烈?
僅憑夢中經曆所獲取的消息,實在是少得可憐。
且前世今生終是有所不同。
不能永遠以過去的視角來分析眼下的困境。
這隻是她的猜測。
思及往日,平日秦越川向青陽青風分派任務之時,倒也不曾刻意回避她。
隻是她於朝政要務,官員調撥一類著實提不起興趣。
在他身旁每每聽到此類政務安排,她總是感到無聊乏味,要麼盤算自己的賬簿,要麼分揀搗練自己的藥材,似乎從來不曾仔細留意過,秦越川每次的決策過程中,是否還有旁的可疑人選。
徐弦月沮喪地歎了一口氣,覺得眼下的自己就像一個平日憊懶功課的混賬學子。
秦越川便是那個“夫子”。
平日那麼多同“夫子”朝夕相對的時機,竟然從不曾仔細對待。
如今“夫子”一朝遠離,“備考”在即,卻也不知該往何處抱佛腳。
[你歎什麼氣?]
徐弦月仍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揉著裙角,隨口應道:“太難了……”
太難了,該從何處著手驗證心中猜測……
紅羽心口一股邪火,似是不吐不快,急聲斥責:[如此簡單的修習,你竟是如今也未曾參悟半分嗎!]
徐弦月被體內的嗬斥聲激得猛然回神。
短暫怔了怔。
對了,她怎麼忘記還有體內這個“家夥”。
若是她與秦昭烈是為一夥的,該是可以從她的口中套出一些消息驗證的吧?
徐弦月溫聲服軟,怯怯念叨:“姐姐,是我蠢笨,你彆生氣。”
徐弦月起身,慢吞吞走向內室。
“我身子不好,時常氣弱暈眩,頭腦不太靈光,等我服些丸藥休息一會就好了。”
紅羽不知她她說的是真是假,壓著氣焰不再多言。
眼瞧著她打開床榻旁側的紫檀浮雕頂箱櫃,自最內處捧出一個精致小巧的黃花梨木盒,坐在床榻上,撥鎖打開蓋子。
[什麼好東西,藏的這般嚴密,容王府還會有賊不成?]
徐弦月狀似無意接話:“是很著緊,這裡麵,儘是我收集的各類藥丸。”
她隨手取了一個精致白底青花小瓷瓶,介紹道:“這是治療偏頭痛的。”
落下,又捏起旁側掐絲鎏金的小玉瓶:“這是治療心慌氣短的。”
又隨手取出一個白玉瓷瓶,刻意稍緩了緩語速:“這是,治療王爺霜熾之毒的藥丸。”
紅羽原本聽著她無關痛癢的介紹厭煩至極,剛要出口打斷,卻聽得“霜熾”二字,不自覺被吸引了心神。
前些日子秦烈行先前倒是傳信,這個徐弦月另一層身份便是鼎鼎有名的薛神醫,許是知曉霜熾的解毒之法。
自徐弦月口中,打探有關霜熾解藥的消息,亦是她的任務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