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雖然已經有了大概猜測,為求穩妥,徐弦月還是覺得有必要驗證一二。
正思量著如何證實心中想法,小蟬入屋稟報:“王妃,宮裡又來人了。”
正在撫弄狸奴的徐弦月頭也不抬:“又有何事,是陛下有旨嗎?”
小蟬道:“不是,是皇後娘娘的旨意。”
徐弦月這才抬頭,略有困惑,她道:“皇後?”
難道皇後不知道秦越川為她求了恩典,若她不願,可以拒絕前往後宮旨意嗎?
皇後該是料到,她會拒絕入宮的。
既是如此,怎的還來王府自尋不快?
徐弦月低垂眼簾,猶疑不解的揉著狸奴的腦袋,陷入思索。一旁的小蟬出言提醒:“王妃,可要奴婢前去回話?拒了旨意?”
徐弦月放下狸奴:“既是來了,我去聽聽是何旨意,若是要拒,也該由我親自拒絕。”
小蟬不多言,乖乖跟在徐弦月身後,隨她一同前往正廳。
“容王妃,您可算來了。”
皇後身旁的大監福悅,年歲較長,肩背略微佝僂,寡眉細目,瞧著是個不喜言笑的。
他朝徐弦月虛行一禮,吊著嗓子直截了當道:
“皇後娘娘請您入宮,容王妃去還是不去?”
徐弦月好不奇怪,這算什麼旨意?
既無來意,又不曾表明目的,隻通知自己要入宮,還特意問詢她的意見“去,還是不去?”
仿佛是關係親密的友人相邀,貼心上門征詢她的意願:“你要不要來呀?”
可她與皇後的關係不曾親近至此,而且瞧這個大監,也是罕有親和恭謹的麵色。
某些方麵,宮城之中,奴仆的態度,便是代表主子的喜惡。
徐弦月本能剛要開口拒絕,心底忽然劃過一絲念頭。
若是依著她先前的猜測——秦昭烈便是奪身成功的秦烈行,這番不同尋常的邀約,多半是試探。
皇後既是秦烈行的母後,依著上次二人沆瀣召一氣,暗中勾結,設計舅舅入宮來看,便足以說明,於秦烈行的秘術,她多半是知曉的。
甚至於她被紅羽控製,這個計劃皇後極有可能也是清楚的,所以今日的旨意,隻在判斷,眼下的她,是否已然被奪身成功。
當下主控軀體的到底是徐弦月,還是紅羽。
若是“徐弦月”自然會無有顧忌,拒了這道旨意。
可若是“紅羽”,既為同黨,又怎麼會敢拒絕主子的召令?
這廂福悅還在催促:“容王妃,去還是不去,可否給老奴一個準話?”
徐弦月目色清明再無不悅,挑唇故作軟聲道:“大監說的哪裡話,皇後娘娘相召,本妃,自是要去的。”
身後的小蟬驚得說不出話。
王妃先前來時不是說要拒絕嗎?怎麼改變主意了?
小蟬聽徐弦月又道:“本妃自去梳妝,大監稍待。”
“容王妃自便,可要快些,老奴等得,皇後娘娘可等不得。”
徐弦月笑而不語,旋身離開了前廳。
小蟬見不得福悅那副嘴臉,暗地“呸”了一口,小跑著跟上,開口憂心問道:“王妃,您不是不願意入宮嗎?您若不想去,還有王爺給您求得恩賜,您可以拒絕的。”
徐弦月腳下不停,口中隻道:“小蟬,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入了欒峰院寢臥,徐弦月打開妝奩,小蟬眼瞧著徐弦月伸手探向玫紅脂粉瓷盒,開口提醒道:“王妃,那不是您慣用的,芙蓉色的香脂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