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雲音一怔,扳正了下意識想要向下探瞧的身子。
賀雲音咕噥了半刻也隻吐了一個字:
“你……”
不甘落於下風的她又道:“強詞奪理!”
“我分明看見落下的是公主的金釵!既是如此,公主呢!”
“若非她落下去,又怎麼會……”
話音未落,秦靈若自旁側小徑慢慢現身,口中疑惑:“喚我做何?”
賀雲音瞬時啞聲,隻張著口,連一個字音也喚不出。
景貴妃急步上前,穩著情緒上下檢查了一遍秦靈若:“靈兒,你,你可還好?”
秦靈若點頭道:“我無事啊母妃。”
“怎的雲妃說你落了狼窟……”
“狼窟?不曾,我就是釵子落了下去,那是我最喜歡的兩根,故此讓月月留在原地,彆讓狼群靠近叼走我的釵,我去尋人去了……”
秦靈若無意瞥眼景貴妃身後,看見血紅身影吃驚喚了一聲:
“阿冷!?你怎的弄成這個樣子!?”
秦冷衣身殘破,噴濺、撕扯血痕淩亂遍布,染透了淺色上裳,五指骨節亦是紅痕累累。
秦冷本是由兩個內侍攙扶,低垂著頭顱,霍然聽得熟悉嗓音,不可置信寸寸抬首,眼底的烏蒙死寂,如死灰複燃一般,灼灼火光瞬間亮起。
直至心念人兒活生生奔至麵前,溫熱掌心同他的冰冷肌膚相觸,秦冷方才感覺,自己的血液才重新沸騰起來。
一眨不眨盯著秦靈若如往日那般念念叨叨的紅唇,她說的什麼,好似聽得見,又好似聽不見。
是嗔是罵,是笑是憂,似乎都沒有那麼重要了,要緊的是,她活著,她還好端端活著。
秦冷緩緩扯出一絲滿足笑容,見她無恙,強弩之末耗儘了最後一絲氣力,終是力竭向地麵倒去。
“阿冷!”
秦靈若環抱住他,卻也未曾穩住身形隨他一同跌坐在地。
“靈兒!”
景貴妃不悅,薄怒道:“快,將他抬走,滿身血汙,莫沾染了公主衣裙。”
秦靈若環著懷中血人,恍惚木然地,手不自覺撫上他的“搏鬥”創口,粘膩猩紅,尤伴有溫熱。
口中低喃:“……是因為……我嗎?”
眼瞧著懷中人被內侍背走,眼眶止不住得酸澀。
徐弦月心中亦是不好受,此等變故是今日未曾料到的。
但今日之事還是要有個結果:“雲妃娘娘,是非不辨,偵查不詳,口出汙蔑,樁樁件件,到底意欲何為。”
徐弦月假作不明所以:“我不曾與你有牽涉,愁怨,為何你要針對於我呢?嗯?”
話是對賀雲音說的,卻躬身向皇後行禮:“還請皇後娘娘,為我主持一個公道。”
明明都是自己的手中之人,一個蠢得要命,一個得理不饒人,偏偏每一個都還棄不得!
皇後心累扶額,無論如何,場麵上懲戒還是要做的,懶得多瞧賀雲音一眼,手指虛點了點她:“帶下去!口舌之業,搬弄是非,唯恐本宮消停一時半刻!”
“雲妃自宴會之前,不得出殿半步!自省自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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