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杵在原地,徐弦月狐疑道:“你不過來嗎?”
真是奇怪,不願鑽翻牆就是了,不是他說過了這扇牆就可以快速直通宮外嗎?
徐弦月索性起身不再看他,自行轉身觀察周圍有無其他路徑。
未幾聽聞身後衣料摩挲聲,徐弦月回首見得“玄三”貓著身子從那扇於他而言窄小的門洞中鑽了過來。
“玄三,現在朝哪個方向可以出宮城。”
徐弦月看了看環圍的宮牆問他。
“王妃,失禮了。”
秦越川也不多言,垂眸看著她的發頂,徑直攬著她的腰身,腳尖騰躍點著翻過幾個牆頭,帶著她離開了宮城地界。
腳下空懸的徐弦月死死揪著他肩袖的衣料,眼瞧著下方街道景致飛速向後掠過,也不過幾刻鐘,二人於臨靠肅王府的最近巷口落地。
徐弦月環顧了一圈周圍林立的店鋪招牌,頓時懂了:
“無名的圖紙上標明,這裡附近,該是有個偏門入口,可以內通肅王府。”
秦越川點頭:“貿然正門入內,隻怕是會驚動肅王府暗裡守備,好在無名的圖紙繪製的清楚,守備路線我已了然於心,王妃不必憂心。”
徐弦月跟著秦越川入了就近巷口,碎磚砌的牆,徐弦月黑暗中無意伸手摸索探扶,少見日光的南牆冷潮濕滑,還有一層滑不溜手的薄薄粘液,嗅一嗅,雖是無毒,可那味道既腥又臭,當真惡心得緊。
徐弦月嫌棄地輕甩了甩手,趕緊用帕子擦掉不小心觸摸到的臟東西。
秦越川聽聞動靜,立時垂眼問道:“怎麼了?”
徐弦月小聲回他:“沒什麼,夜太黑了,不小心摸到牆上的臟東西了,還好沒毒。”
秦越川道:“大抵就因為這些東西,此處遭人嫌惡,才少有人近前。王妃身子尊貴,莫要沾染,若定要觸碰,由屬下來做即可。”
徐弦月跟著他的步伐同時掏出巾帕擦拭著五指,淡聲道:“沒事,我小心些就是了。”
秦越川很快便依著記憶中的圖紙描繪位置,尋到了掩於牆角泥濘之下的暗道石製擋板。
秦越川掌風撫散擋板上的醃臢汙泥得以確認,半蹲身以手摸索擋板與鉗合地麵的交界縫隙。
徐弦月見狀,約莫也知曉他的意圖是什麼,跟著蹲在他的對麵同他一起尋了起來,還不等觸及地麵,秦越川抬手相攔,不讚同道:“太過醃臢,王妃尊貴之體,不必動手,屬下來即可。”
徐弦月也不看他,低著頭推開他的手掌忍不住道:
“都什麼時候了,還念叨這些,我沒當王妃的時候也刨過坑的,你家王爺還刨過狗洞呢,莫要多說話,抓緊將它移開才是正事。”
“忍個一時半刻又不會掉塊肉。”
秦越川一時語塞,這話真實得他都不知道如何接口,苦笑無奈地依順了她的舉動,不過幾息徐弦月“唉”了一聲。
“這裡,我好像感覺到了,有條縫隙。”
秦越川依言上手探撫,讚同道:“確是此處。王妃很棒。”
徐弦月:……這哄孩子的語氣是怎麼回事?
秦越川五指入縫,摳住厚厚的石板,也隻用了幾分力,便將其騰挪至旁側,露出下方深邃且不知深淺的暗洞。
無際地濃黑宛若夜色中大張且能吞噬一切的嘴巴,秦越川扔了塊石頭測探深淺,又取出隨身攜帶的火折驗了驗可否呼吸,探備齊全,率先躍下暗洞確認是否安全。
他的動作太過迅疾乾脆,徐弦月還不及說一句話,眼瞧著他的身影“倏”得消失於眼前。
又聽下方道:“王妃,下方安全,躍下來,屬下接住您。”
徐弦月雖然心裡沒底,出於對他的信任,雙眼一閉,直接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