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薛懷所說的聯絡點正是金陵城城西的“羅衣坊”。
賀薛懷曾說,在羅衣坊,裡頭的東家與他曾為“野鬥場”前主同僚,值得信任,若有任何麻煩,可拿著這木牌,尋求她的援助。
馬車在羅衣坊門口停下。
徐弦月望著眼前三層商鋪,捏了捏袖中的東西,確認無誤之後,抬腳邁了進。
夥計極有眼力界,瞧著徐弦月身形氣度,麵料穿著,雖然看不見臉,也心知是個大主顧。不敢懈怠,臉上堆著笑迎了上來
“貴客想看什麼?我們這裡有金陵城最時新織錦料子,還送去京都呢,您可比京都的姑娘搶先一步,貴客要不要選選?”
徐弦月抬手製止了夥計的介紹,遞過去一塊木牌,直接對他說“我要見你們東家。”
夥計雙手捧著木牌,仔細看了又看,不明所以,但又唯恐真的是個大人物,他做不了主,又遞給了櫃台上的掌櫃。
掌櫃接過,當即放下手中賬簿,拿著木牌噔噔噔朝樓上去了。
不多時,那掌櫃下樓,畢恭畢敬領著徐弦月去了頂樓層。
“我們東家就在裡麵。”
徐弦月點頭,輕叩三下門扉,裡麵傳來一句應聲“進來。”
聲色甜柔。
是個女子。
徐弦月推門而入,瞧出內裡紗幕,花色繁複明麗,流蘇珠串晶瑩耀目,極富異域風情。
一個淺色瞳眸,波浪褐發的女子懶洋洋從內間走了出來。
一直無聲跟在身側的秦越川一眼認出來人“原來是你。”
異域風情的五官眉眼,卻穿著北玄女子服飾,有一種說不出的奇特豔麗。
“老賀說的那個人,你就是你?”
“不錯,東家如何稱呼?”
“阿娜羅。”
阿娜羅眉尾一挑,自行席地而坐,隨手指了指身側軟毯上的矮幾,示意她自便“想喝什麼自己倒。”
“說吧,遇了什麼麻煩事了。”
徐弦月見她是個爽快人,直言道:“我聽說賀薛懷在這裡有點乾股,我想支取這兩年屬於賀薛懷那份未分紅的利銀,暫借一用。”
阿娜羅應得乾脆,“可以,不過我要提前和你說明。賀薛懷這些乾股入的可不是錦羅坊,而是與錦羅坊合作的、遠在京都霓裳閣。”
徐弦月不解,阿娜羅繼續說“錦羅坊原本是為廣羅消息設立的秘密聯絡點,不過後來我留守在這裡,而賀薛懷去了京都。在那裡參股了霓裳閣。”
“並且還打通了一條為宮中采辦部分普通宮女、雜役布料的門路。這筆生意利薄但穩定,且結款快,從不拖欠。久而久之積少成多也是賺了不少。所以你要支取的錢,多半是從這裡來的。”
“他讓你來尋我,無非是擔憂你急於用錢,先由我墊付,後續那廂再行填補。”
徐弦月捋了捋思路,覺得比想象中要複雜一點。她隻挑簡要的問:“那這些年,積蓄多少銀兩?或者說,你可以先墊付多少銀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