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久的相顧無言之後,祁墨白輕歎一聲,率先開口:“我懂了。”
徐弦月:“堂兄也算是我在這世上為數不多的親緣,願為同行,為益友,為知己。”
祁墨白釋然笑笑:“日後還是需要月月多多‘提攜’。”
徐弦月展露笑容,接話道:“好說好說。”
有些話言明之後,徐弦月與祁墨白二人心照不宣,守著各自心中的那一份底線,再無朦朧。
一連幾天,郭家那邊再無消息。
某日清晨,徐弦月剛剛起身用罷早膳,門房那邊遞過來一封書信。
小蟬用一邊用軟帕擦著嘴角,一邊湊頭瞧過來,好奇問:“是什麼?”
信件內容不長,徐弦月掃了一眼,又重新折回:“郭家約我彙豐樓見麵。”
小蟬驚詫:“郭家?前兩天求親的郭家?他還不死心?”
徐弦月沒有直接回答小蟬,隻捏著信件笑問她:“小蟬,我們換個大宅子住怎麼樣?”
小蟬一時反應不及:“那當然好,怎麼突然換宅子?”
徐弦月手指點了點桌上信件:“郭家送的。”
小蟬不解,仍舊雲裡霧裡。
徐弦月點了點她的筆尖:“過不了多久你就知道了。”
徐弦月依照約定來到了彙豐樓。
為防不測,還特意向阿娜羅要了一個會些身手的姑娘扮做隨侍與她同行。
徐弦月到了郭家訂好的雅間,輕叩門扉,直至內裡傳出朗潤男子應答聲,這才推門走了進去。
徐弦月迎麵就聽到了這麼一句調侃:“薛老板可真是貴人難約一麵。”
徐弦月取下箬笠,這才看清對麵的青衣男子、傳聞中的郭家家主郭懷玉真實麵目。
確實如何媒婆所說,算得上是一個才俊青年。
目如朗星,書生卷氣。
隻是觀瞧生意上用的手段,便可知絕非表麵上那般文質和柔。
“郭家主說得哪裡話,我也早想見郭家主一麵,今日得此機會,是我的榮幸。”
秦越川在她的身側聽得有些不大舒服。
今日明明是對麵人前來“求和”,落得下風,月月何須如此謙卑應對來人。
可想了想又似有理解。
一時盈虧不代表長久的贏家,徐弦月到底在金陵紮根不久,背無倚仗,即便是賀薛懷有時也鞭長莫及。郭家就不一樣了,若是怒極反咬,恐非徐弦月能招架得住的。
秦越川不免自憤,是他無用,若他還在,做她的倚仗,又怎會眼觀徐弦月朝他人如此低眉。
秦越川所思所想,徐弦月一無所知。
她隻垂眸飲茶,似有窘迫,好像連瞧也不敢多瞧郭懷玉一眼。
郭懷玉見她這個姿態,也不由得鬆懈心神:“我聽聞薛家主前幾日拒了我郭家的求親?”
徐弦月手中茶盞一頓,輕輕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