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中的東西不安分地蠕動著,發出細微的窸窣聲,似乎想要出來。
雲奕對此視若無睹,冷峻的麵容如同覆著一層寒霜,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
他隻是沉默地加快腳步,朝著東南方向疾行而去,黑色衣袍在風中獵獵作響。
壯壯和姚沛暖跟在他身後,早已氣喘籲籲。
兩人拚儘全力才能勉強跟上雲奕的速度,連開口說話的餘力都沒有。
狂風裹挾著黃沙呼嘯而來,天地間一片昏黃。
沙粒拍打在臉上如同刀割,能見度驟降至不足五丈。
然而雲奕連腳步都未曾放緩,他腰間長劍驟然出鞘,銀白色的劍光在漫天黃沙中劃出一道淩厲的弧線。
那劍光所過之處,劍刃震顫的嗡鳴聲,狂暴的風沙竟被硬生生劈開一道缺口。
“傻大個子怕是要憋死了,你還不讓它出來透透氣?”
不聽的聲音響起,恐怕這個時候也就隻有它有這個閒功夫了。
“還不是時候!”
雲奕快速的回了句,腳下的速度不減,但也微微側目觀察身後兩人的狀態。
如此高強度的疾行持續了整整一炷香的時間,雲奕的腳步終於漸漸放緩。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平複體內翻騰的血液和靈氣。
壯壯的情況則要糟糕得多。
他雙目無神地大張著,瞳孔渙散得幾乎找不到焦點,乾裂泛白的嘴唇微微顫抖著,卻連合攏的力氣都沒有。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從灼燒的肺腑中擠出來的,呼出的氣息滾燙得嚇人——他恍惚間甚至覺得,自己吐出的不是空氣,而是一股股灼熱的火焰。
姚沛暖的狀況稍好一些,但也已經到達極限。
她纖細的手指死死抵住膝蓋,整個人彎成一張拉滿的弓,單薄的後背劇烈起伏著。
豆大的汗珠順著她蒼白的臉頰滾落,在下巴處彙聚成串,又重重砸進乾燥的沙土裡,瞬間就被吸收得無影無蹤。
雲奕一招手,兩隻水囊出現在掌心,像是憑空變出的一般,緊接著拋給二人。
“「肚中乾坤」裡的東西還能放多久?”雲奕又拿出一隻,清水緩緩入口。
“最多半日,熬不過這個夜晚。”
雲奕眯著眼,的打量著周圍和遠處。
雲奕微微眯起雙眼,棕褐色的瞳孔在風沙中閃爍著銳利的光芒。他悄無聲息地環視四周,目光如刀鋒般掃過每一處可能藏匿危險的陰影。
巴勒西諾爾城漆黑的輪廓依舊佇立在黃沙之中,在漫天黃沙中若隱若現,原本巍峨的城牆此刻看起來竟顯得如此渺小。
他的視線緩緩掃過周圍起伏的沙丘,那些被風蝕出的溝壑如同大地的皺紋,深淺不一地交錯著,沙坑沙丘凹凸不平,視線所及之處儘是相似的景象,根本無法看清全貌。
突然,雲奕毫無征兆地開口,聲音低沉而平靜。
“不聽,你會不會也有馬失前蹄的時候?”
“什麼意思?”不聽並沒有聽懂。
“你是說我跟傻大個子似的,跑掉了腳下的東西?”
雲奕無奈的笑了笑,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