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慘遭毒手的,多是些囊中羞澀的散修,或是初出茅廬的世家子弟。
隻是沒想到今日遇見一個扮豬吃虎的主兒。
“這三人前一段時間從黑市得到了消息,說是慶南軍會往東進軍,看樣子會經過冀城。”
不聽說罷,姚沛暖就投來關切的目光。
“慶南軍?應該是西北方向的慶南城駐軍,他們為何會…”
不隻是姚沛暖,就連雲奕也是肉眼可見的更加緊張。
自從馮忠、陳鬆與陸明一起,將雲羅遺孤從西謨中救走,他就在思考這些人會被安頓在什麼地方。
按道理來說,他們必然不會長途跋涉,又回到冀城。
可江湖中還有一句諺語——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哪怕這些人不在冀城,陸文濤是陸明之子,冀城內很可能留有線索。
白龍帶著兩人馳騁,此刻四蹄翻飛間竟隱隱有風雷之聲。
體內靈氣流轉,它也變得不知疲憊,昂首長嘶,迅捷如風。
沿途官道旁的楊柳鎮上,氣氛似乎有些凝重,籠罩在異樣的沉寂裡。
雲奕還能看見三兩個老嫗匆匆收著攤位,粗布頭巾下不時露出警惕的餘光。
驛站內也有官府派駐的驛丞,但值守的打更人並沒有增加數量。
是值守的銅鑼帶著個麵生的見習,兩人腰間佩刀都纏著防鏽的油布。
雲奕這樣來勢洶洶,又風塵仆仆的樣子,讓對方頗為關注,更是上前盤問。
雖然靈劍派的竹木令牌沒了,好在屬於大魏國人的身份名片沒丟,對方也勉強收斂了些許防備。
得知此處已經是冀城治下,目前還沒有大批軍隊壓境,鎮外烽燧台仍掛著平安旗,雲奕繃緊的肩線才稍稍放鬆。
“城主大人,向京都求援的信件可有回音?”
青玉燭台上跳動的火苗將議事廳照得忽明忽暗,青銅漏壺的滴水聲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都尉陳岩布滿老繭的手指無意識摩挲著刀柄,銀色的盔甲上帶著一絲絲寒意。
他麵前那張紫檀案幾上,三封火漆完好的密函整齊排列——這是半月來第六次向京都發出的求援信。
年輕的城主陸文濤正用銀簽撥弄香爐裡的灰燼,升騰的煙霧模糊了他蒼白的麵容。
窗外突然傳來守城弩的機括聲,驚得侍立兩側的文書官渾身一顫。
“陳伯何必明知故問...”他忽然輕笑,指尖挑起最右側那封鎏金密函,“兵部的回文,不是和前五封一樣蓋著‘酌情處置’的朱批麼?”
都尉猛地拍案而起,震得案頭虎符叮當作響。
“武威王雷州作亂,陛下不派兵增援就算了,為何不讓鎮守雷州的聖人相助!”
“報~!”
陳岩收斂了幾分,示意傳信兵直接彙報。
“西麵楊柳鎮內有人在打聽冀州情況,名叫雲致。”
“雲致?!”陸文濤聽聞立刻站起身來。
“快,叫範銀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