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範特西提前打了個招呼,恐怕幾人就隻能坐在大堂內了。
雲奕側身避開個醉漢揮舞的酒壇,聽見陶器碎片在腳邊迸濺的脆響。
鄰桌幾個獵戶打扮的漢子正拍著桌子,酒氣混著狐裘的腥膻味撲麵而來
雲奕也聽見了他們含糊的言語中都在說些什麼。
大都是道聽途說的各種小道消息,更多的則是對冀城現狀的不滿,借著酒勁,一股腦都給發泄了出來。
牆角陰影裡,說書人老周正用缺口的茶碗接住滴落的燭淚。
他沙啞的嗓音在嘈雜中格外清晰:“...那武威王的鐵騎過處,連土地廟的泥像都淌出血淚...”
話音未落,櫃台突然傳來巨響——掌櫃的砸碎了今年第三隻算盤。
落座雅間,雲奕皮笑肉不笑的嘟囔著。
“看來封城對百姓的影響很大。”
林巧拉開凳子坐下,雙手撐在桌上。“可不是嘛,現在生意都經營不下去了,鬨事的人也變多了,我估計,要不了多久,肯定會有修行者惹事。”
範特西也是一臉無奈,卻又找不到反駁的角度,隻能招呼著夥計上酒,林巧還不忘打趣道。
“今時的酒錢可是要翻一番了,咱們的銀鑼大人今夜不免要大出血。”
雲奕本上叫上衙門的老倌張玉鑫一起,對方以年長身體不便婉拒了,他也不好強求,隻能思索著,之後找個機會單獨拜訪,畢竟那是冀城衙門資深的老人,說不定也知道什麼消息。
姚沛暖留在啞院內照顧剛剛恢複的洪皓軒,有範特西的安排,對方也算是得了個見習打更人的正式身份,就歸屬於林巧。
“以後小姚就拜托林大人多多照顧了。”雲奕雙手端起酒杯,朝著林巧躬身道。
林巧端起杯子迎了上去,豪爽的一飲而儘後,擦了擦嘴角。
“聽雲兄弟的意思,這是不打算在冀城長留?”
雲奕淺淺一笑。
“還沒決定,再看看。”
酒過三巡,這種場合用靈氣規避多少有些不合時宜了,因此屋內幾人隱隱有了醉意。
腦海中浮現出於秀麗那乾淨的模樣,雲奕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隨後輕輕的灑在地板上。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噔噔噔的腳步聲。
聽聲音像是從其他雅間內出來的,腳步有些淩亂,顯然也是醉了。
雲奕並沒有當回事,可對方的一句話,卻讓他的醉意清醒了大半。
“聽說雲州出事了,靈劍山震動,有人看見山間有駭人的黑光迸發,氣勢驚人!”
“怎麼回事?難不成是什麼人攻打進了靈劍山內?靈劍派掌門王昊,可是號稱聖人之下第一人的當世劍仙!”
“那就鐵定是門中藏有邪修,或是什麼陰邪之物,一招不慎反噬了!”
房門被雲奕打開,他一眼就看見了麵前身形踉蹌,需要攙扶著牆壁才能行走的人。
他們的身上有著淡淡靈氣,顯然也是修行者,不過修為不高罷了。
“雲州靈劍派的消息,你們是從哪兒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