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拳頭大小的冰窟窿在月光下泛著幽藍的微光,如同通往生死的狹窄門戶。
拳頭大小的窟窿當然無法容納它整個妖身通過,因此它仍是取巧,將自身狀態轉化為妖身與水流之間的共存態勢,扭曲著半液態的身軀,試圖通過這唯一的逃生通道。
這樣做雖無法像水流身體那般變化自如,且防禦力拉滿,但也能保有水流身軀的大部分靈活。
隻可惜那妖物千算萬算,獨獨漏算了清水河結冰的玄機。
這看似尋常的冰封之術,實則是上古河神留下的粟米定——「仙人摘豆」。
表麵結冰三尺,暗裡卻藏著禁製。
它本以為限製了雲奕的行動,它有足夠的時間應對。
卻怎麼也沒有提前想到,這些手段也並非來自雲奕,而是來自那隻肥碩的狸花貓。
“雲小子!趁它病,要它命!”
不聽甩著蓬鬆的尾巴,帶著「凝水珠」在冰麵上疾馳,它的言語成了壓死對方的最後一根稻草。
“它的妖丹在外麵,快將它斬下來!”
尖嘯劃破夜空。
魚怪發出刺耳的嘶鳴,半透明的身軀泛起水紋般的波動,像一灘被攪渾的汙水,透明與青黑兩種色澤在體表瘋狂交替流轉。
它想要掙脫,可下方幽藍色的粟米將它死死固定著,它不得不施展保命秘術,將妖丹核心壓縮至核桃大小,往冰麵下那部分身軀轉移。
這是從一隻黑蛇妖那兒學來的手段,在這個時候成了它活命的底牌。
“快點!這魚妖有點邪門!”不聽眼眸滿是白光,自然將這一切變化看得清楚。
它自知自己來不及插手,隻能將希望寄托於更近的雲奕身上。
白色的劍氣斬去,魚怪費勁才砸開的冰麵,被雲奕輕鬆留下一道一尺深的痕跡。
原來外麵不隻有一隻能夠說話的大貓妖,還有一個修為不俗的人類修行者。
魚怪心生絕望,求生的本能讓它沒有立刻放棄。
“刷!”
劍氣瞬間將魚怪的身軀斬斷,又在短短兩個呼吸的功夫,恢複了正常。
傷害有限,隻不過那顆妖丹被留在了上麵。
“快!快讓開,讓本大爺來!”
不聽嬉笑著,動作快如閃電,四爪在冰麵劃出晶瑩的冰屑,終於是到了地方。
它突然人立而起,戴著白手套的前爪在月光下泛起金屬般的冷光——那看似可愛的肉墊裡,實則藏著能撕裂精鋼的利爪。
隻見不聽右爪淩空一劃,五道寒光如同弦月斬過。
眨眼間爪起爪落,不聽掌心已托著一顆龍眼大小的紫色寶珠。
珠子表麵流轉著星河般的光暈,每次脈動都引得周遭的靈氣泛起漣漪。
“這就是它的妖丹?!”
雲奕頓了頓,他在榕城的時候也曾見過淺色師兄拿出一枚蛇妖的內丹,看上去和這一個全然不同。
再看看魚怪慢慢變回實質的身軀,已經開始癱軟的狀態,追問道。
“你是怎麼做到了?”
不聽得意笑著。
“就算是同為魚妖,其妖丹也不儘是相同的,這探囊取丹的本事厲害吧!”
一貓一人正說得起勁,一旁傳來“咕嘟咕嘟”的輕微動靜。
原來是魚怪不僅僅變回了原形,體型更是萎縮成不足一尺半的滑稽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