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的商城依舊繁華喧囂,街邊酒肆飄出陣陣靈穀釀的醇香,綢緞莊的老板娘正用浮誇的語調向過客推銷新到的鮫綃。
雲奕踩著青石板路快步穿行,將一切都看在眼中,這裡的氣氛如常,並沒有像雷州西部城池那般嚴陣以待。
沿著街道快步前行,他還是注意到城中的修行者數量有些不妥,太多了,整條長街上,每十人中竟有三四人周身縈繞著靈力波動。
帶路的銅鑼看出了雲奕的困惑,趕忙解釋道。
“看你行色匆匆,想來也是聽得了靈劍派的消息,也不知是從哪兒傳遞出去的,說是雲州靈劍山有寶物即將出世,這些人都是因此而來。”
這個說法雲奕路上自然也聽聞過,如今各路消息真真假假混雜在一起,就像盛夏的蝗群,啃噬著所有修士的判斷力。
雲奕麵不改色,聲音沉穩,又帶著困惑。
“就是不知這些傳聞中,那些是真?”
那銅鑼身形一頓,隨後擺擺手,苦笑道。
“哎,真正的情況我也不知,隻知道上麵下了令…衙門到了,盧大人就在裡麵,你可以問問他。”
說著,銅鑼側過身子,朝著衙門側門抬手示意。
後麵的內容對方有意隱瞞,雲奕也不好追問,反正是到了地方,他索性抱拳道謝,然後鬆開白龍的韁繩,拍了拍對方的脖子。
“彆亂跑。”
果不其然,自從各地修行者湧入雲州,打更人們也都變得更加忙碌,衙門簽押房的案卷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堆積起來。
來來往往,皆行走如風。
院內的告示牌每日都在更新,最新張貼的是用醒神符水書寫的《修行者臨時管製令》。
茶館說書人成了編外眼線,他們記性奇佳的徒弟們專門背誦陌生麵孔的裝束特征,每日將消息送達衙門。
銀鑼有自己的一方天地,雲奕沿路詢問了兩三個人,便如輕車熟路般找到了地方。
“雲師弟。”身著差服的盧煥宛如一座沉穩的山嶽,穩穩地站在門外,朝著雲奕拱手作揖,那平靜的神色,顯然是提前得到了消息。
“這一彆,時光如白駒過隙,竟已過去一年有餘,師弟的修為如那節節高升的翠竹,精進了不少啊。”
他上下打量著雲奕,眼中的驚訝和欣賞,仿佛夜空中閃爍的繁星。
至於他身後的那隻狸花貓,看上去也沒什麼特彆。
引雲奕進屋後,盧煥如行雲流水般倒上兩杯茶水。
“那日你托我傳劍令告知師門,神遺教在雲州如幽靈般顯露行蹤,自那以後,各地如臨大敵,加緊巡查,確實提前發現了不少被「改運丹」侵染的普通人,隻可惜未能將那幕後的大魚一網打儘。”
說著,他目光在雲奕身上來回掃視,似乎在尋找什麼。
“師弟的令牌呢?”
“哎。”雲奕輕歎了口氣,“說來慚愧,遇到些困難,無奈隻能激發令牌中的那道劍法。”
盧煥暗暗點頭,看來雲奕如今的修為,也是得之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