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
山風風嗚咽著穿過林間,帶起一陣細碎的樹葉摩擦聲。
連續“哢嚓”的脆響,碗口粗的樹枝從高處斷裂,裹挾著幾片枯葉重重砸落在地。
阿澤的靴底碾過滿地碎葉,快步來到倒地之人身旁。
他俯身蹲下,手指猶如靈動的蝴蝶,輕點在地上生死不明的那人腹部。
指尖傳來的靈力反饋讓阿澤眉頭緊鎖。
傷者丹田內靈力紊亂如沸水,原本應該渾圓的內丹表麵似脆弱的瓷器般生裂,看樣子是被人下了死手。
好在尚有一絲鼻息,宛如風中殘燭,隻不過重傷昏迷了過去,任憑他如何拍打麵頰,傷者始終雙目緊閉,連睫毛都不曾顫動分毫。
環視四周,更觸目驚心的景象映入眼簾。
三丈外的古鬆樹乾上,一柄斷劍深深沒入木質,劍身貫穿了個灰衣修士的腹部。
那人像破布娃娃般掛在劍上,隨著秋風輕輕搖晃。
鋒利的劍刃在重力作用下不斷切割著傷口,暗紅的內臟碎片正從豁口緩緩滑落,在樹根處堆積成令人作嘔的一灘。
樹皮上凝結的血跡呈現出噴濺狀,暗示著這場廝殺最初的慘烈。
“秋野師弟不見了。”林驚羽找了一圈,聲音有些慌亂。
阿澤咬著牙,一雙明亮的眸子吞吐著劍光。
“先將他們都帶回去!快!”
孟西看著麵色鐵青的阿澤歸來,又瞧見身後靈劍派弟子帶回來二人的慘狀。
不等他開口詢問,阿澤便朝著他抱拳道。
“還請孟西師兄出手,推演一番李柯生前的事情。”
推演活人涉及的因果太多,但對於四人來說,牽扯的就少了。
孟西沒有拒絕,招手叫上師妹孟華,兩人站在李柯身旁,四手揮舞,結印施法。
阿澤一邊關注著同門對還有一絲氣息的周五方的救治,一邊觀察兩位玄機門徒的動作。
說來也巧,之前靈劍派弟子並未遭遇襲擊,但當自己拒絕了孟西的提議,隻讓他們在營地布置靈知陣法之後,外出的弟子就開始遭受莫名的偷襲。
就好像是提前知道,靈劍山脈中沒有探知手段一般。
阿澤此刻有些苦惱,「太乙兩儀劍域」將整個靈劍派護在裡麵,劍域範圍極廣,可現在劍域之外的靈劍派弟子,修為超過十骨境的並不多,也都分散了出去。
儘管如此,還是不能確保能夠第一時間發現「太乙兩儀劍域」的異常情況,隻能每日派出弟子沿著劍域邊緣巡查。
如今外出巡查的弟子開始被偷襲,是某些按捺不住之人,意欲動手的征兆。
阿澤指尖的靈光一閃而逝,他已將現在的情況通過劍令傳訊給其他同門。
與此同時,孟西孟華的法術也到了最後的階段。
阿澤朝著兩人遞過去水袋,關切的問道。
“兩位師兄辛苦了,情況如何?”
孟西接過水袋,淺淺的飲了一口。
“李柯師弟的識海還有些許精神力,我與師妹合力施展探魂手觀之,也隻獲得了三幅畫麵。”
說著,孟西手腕一翻,掌中是一顆水晶般的「留影石」。
三幅畫麵在阿澤眼前閃過。
第一幅畫中,應該是李柯回頭,視野中突然出現了四個身穿黑衣之人,朝著己方三人襲殺。
第二幅畫中,自己的長劍被對方用短棍擊中折斷,半截劍刺入腹中,釘在樹上。
最後一幅畫中,一隻大手撲麵而來,從指縫中看見,周五方被重擊丹田落地,秋野被人斬去雙腿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