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奕一邊拍打自己的衣衫,一邊朝著西北方向繼續前進。
可惜,最後茅坑裡的並非不聽,而是它留下的一道精神力留影。
之所以借用信仰之力保護,實在是因為這廝沒有靈氣修為,隻得就近取材,碰巧大德寺內有百姓供給的信仰可用。
它倒是不擔心雲奕解不開封禁,不過也肯定無法想到會是這種方式。
從留影的信息來看,時間很是緊迫,不聽來不及解釋太多,隻是告訴雲奕,若一日未歸,他便自己去參加郡主的招親,若兩日未歸,才可前去尋找。
但對於雲奕而言,郡主招親不過是一次機會,遠遠不及不聽重要。
因此他沒有半分猶豫,義無反顧的追了過去。
雲奕的布鞋踏過大德寺後的碎石路,這一片沒有住所,是筆直高聳的鬆樹林。
晨露打濕的褲腳還沾著青苔,林間彌漫著薄薄的霧氣,像是縈繞的檀香。
隨著他越來越深入,空氣中混雜著鬆針的清新與泥土的濕潤,卻掩不住一絲若有若無的焦糊味——這不尋常。
他皺起眉頭,加快腳步,精神力如觸須般向四周擴散,試圖捕捉任何可能的線索。
霧氣漸濃,能見度降至十步以內。
雲奕的腳步聲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每一步都踏在鬆軟的腐葉上,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即使不聽留下的氣息始終都在,他還是有短短一瞬間覺得,眼前所見都不過是幻覺。
突然,他瞥見前方一棵老鬆的樹乾上,刻著一道淺淺的劃痕,形似不聽留下的爪印。
他心中一緊,俯身細看,劃痕邊緣還殘留著乾涸的血跡,顯然是有了一段時間。
直到不聽的氣息定格在這一區域,雲奕這才停下腳步。
此處表麵上並沒有什麼異常,哪怕是鬆樹的布局以及相互之間的距離,看上去也沒有什麼分彆。
“怎麼會…消失呢?”
雲奕摸著下巴,思索著。
精神力沒有發現周圍存在其他修行者,他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左手指尖燃火,迅速在周圍繞出三道火環。
三道火環層疊一起,一閃而逝。
瞬間在這兒清理出乾淨的空間,那些霧氣消散。
終於,雲奕還是發現了異常。
地麵散落的鬆葉,並非一簇一簇的,竟是根根分明的落在地上,看上去就像是誰撒了一大把青色的針。
而且,這些鬆針都朝著一個點位環繞排布,似乎是刻意在引導著什麼。
雲奕正打算去往那個點位仔細觀察,怎料他懷中的荒鈴輕輕一顫。
他心頭一緊,毫不猶豫地朝著原來目標的方向逃離。
原本打算登上樹乾,又擔心動作太大暴露自身,最後蜷縮著躲在一處樹根後麵。
懷中的荒鈴震顫愈發急促。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就像是憑空出現一般,站在被雲奕驅散霧氣的位置。
而他身前懸浮著一柄沾著金光的血色短刀。
“剛才有人來過這兒了?嘖嘖,你可跑不掉!”
說罷,陸星淵冷眸掃視著地麵,腳步緩緩挪動。
忽然,那些環繞點位的鬆針齊齊晃動。
原本青黑的針尾竟泛起銀白光澤,針尖朝著中心點位緩緩轉動,發出幾乎不可聞的嗡鳴。
探出一隻眼睛的雲奕瞳孔驟縮,他分明看見每根鬆針排布成某種陣紋,此刻正順著某種韻律明暗交替,隱隱約約連成一片。
“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陸星淵冷笑一聲,那柄血色短刀上的金光大盛,緊接著鬆針環繞的點位突然塌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