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看雷隱申出身京城勳貴之家,錦衣華服加身,骨子裡藏著的卻是不輸江湖俠士的鐵血剛腸,絕非養尊處優的紈絝子弟可比。
麵對雲奕裹挾著淩厲氣勁的攻勢,他不閃不避,腳步隻是微微錯動,身形如風中勁竹般輕晃,每一次躲閃都精準避開要害。
這般看似隨意的避讓,實則暗藏玄機,即便雲奕的攻擊偶有擦碰,也無法傷及根本,氣勁擦著衣袂掠過,帶起一陣獵獵風聲。
閃避間,雷隱申眼神驟然淩厲,右手虛握,掌心驟然亮起一團瑩白靈光,靈光流轉間,滋滋作響,瞬間凝聚成一杆寸許長的短槍。
槍身鐫刻著細密紋路,槍尖寒光凜冽,甫一出現便透著逼人的銳氣。
“嘶——”
一聲刺耳的裂帛聲劃破空氣,劇痛驟然襲來,雷隱申悶哼一聲,胸前錦衣瞬間撕裂,一道五寸長的焦黑傷痕赫然浮現。
黑痕邊緣皮肉外翻,顯然是帶著勁力的劍氣,鮮紅的血液如泉湧般滲出,瞬間染紅了大片衣襟,順著衣料滴落,在地麵砸出點點暗紅印記。
雲奕目光掃過那猙獰傷口,眼中寒光驟然一閃,腳下步法變幻,手中長歌劍順勢一橫,劍刃劃破空氣,發出刺耳的破空銳響,隨即便如一道閃電般陡然上撩,劍勢又快又狠,裹挾著凜冽的寒氣。
顯然是想趁他受傷、心神未定之際乘勝追擊,力求一擊製勝,不給對方喘息之機。
豈料雷隱申非但未露怯色,眼中怒色反倒暴漲如燎原之火,他死死咬住牙關,不顧胸前傳來的撕裂般劇痛,手腕猛地急沉,腰間短槍瞬間出鞘,如流星趕月般疾墜而下。
“當——”一聲清脆震耳的金鐵交鳴之聲響徹耳畔,短槍槍尖精準無比地架在了長歌劍的劍脊之上,穩穩接住了這致命一擊。
兩兵相交的瞬間,火星再度四濺,細碎的火星在半空劃過幾道弧線,隨即消散。
巨力相撞之下,震得周遭本就紊亂的氣流變得更加肆虐,卷起地麵的碎石塵土,朝著四周狂亂吹拂。
雲奕心中暗驚,雷隱申這般狀態下尚且有如此力道,顯然已是怒到極致,此刻與之纏鬥並非明智之舉。
他當即不再遲疑,腳下連點,身形如鬼魅般急速後退數丈,穩穩落在三丈之外的空地上,與雷隱申徹底拉開距離。
那雙緊盯著對方的眸子中,褪去了幾分方才的淩厲,多了些許難以掩飾的忌憚和惋惜。
“忒!”
雷隱申猛地偏過頭,朝著一旁吐出一口混著些許血絲的唾沫,胸口的傷口因這劇烈動作又滲出幾分鮮血,將衣襟的暗紅浸染得更深。
他抹去嘴角殘留的血跡,眼神如凶狼般鎖定雲奕,冷笑道。
“你這小子下手倒是狠辣,先前倒是小瞧了你,能走到現在果然有幾分手段。不過,可千萬彆就此認輸,今日定要好好與你周旋一番,好叫本公子過足癮!”
臨近京都的官道上塵土微揚,紅日西行,往來行人非但沒有稀疏,反倒愈發密集,皆是朝著那座朱牆黛瓦的都城彙聚而去。
就在這人潮湧動的官道中間,卻有一個身影顯得格外突兀,與周遭的景致格格不入。
旁人出行,體麵些的跨馬揚鞭,身姿颯爽;家境尚可的便乘坐牛車馬車,雖慢卻穩;即便家境窘迫,也是雙腳踩著草鞋,大步流星地趕路。
可誰也沒見過這般景象——一輛簡陋的木車,沒有騾馬牽引,反倒由兩個身著粗布素衣的壯漢在前頭躬身牽拉,粗麻繩深深勒進肩頭,印出兩道暗紅的痕跡。
人拉車也就算了,更讓人嘖嘖稱奇的是,那木車車廂裡鋪著一層乾爽的乾草,草上竟臥著一頭通體油亮的青牛。
這青牛身形健壯,犄角圓潤發亮,四肢粗壯有力,皮毛順滑得不見半點雜色,閉著雙眼,神態慵懶,全然不似尋常耕牛那般疲憊,反倒像個養尊處優的貴人。
“喂,這位夥計,停一停!”
一個騎著青馬的貨郎勒住韁繩,湊上前來,目光在青牛和拉車的壯漢身上打轉,滿臉好奇地開口詢問,“你這牛瞧著這般壯實,莫不是得了什麼急症,走不動路了?才勞煩你們這般費力拉著?”
問話聲驚動了前頭拉車的壯漢,走在左側的壯漢停下腳步,抬手扯下肩頭搭著的汗巾,胡亂抹了把額頭的汗珠,臉上擠出一抹略顯僵硬的笑容,對著貨郎拱了拱手。
“這位客官說笑了,這牛沒病。”
他聲音有些沙啞,頓了頓才繼續說道,“這牛金貴著呢,是特意拉去京都城裡,送進大戶老爺府上,專供老爺食用的,可不能讓它受半點累,免得損了肉質。”
他話音剛落,那原本閉目養神的青牛忽然眼皮一動,尾巴猛地一甩,帶著幾分力道,恰巧抽在那壯漢的背上。
壯漢身子一僵,像是被什麼重物砸了一下,忍不住“嘶”了一聲,可當著眾人的麵又不敢發作,隻憋得臉頰瞬間漲紅了幾分。
周遭圍觀的行人隻瞧見壯漢忽然紅了臉,倒沒聽見牛尾抽打和他倒吸涼氣的細微動靜,紛紛暗自嘀咕。
有人撇嘴道:“果然是大戶人家,連吃頭牛都這般講究,竟要用人拉著,真是稀奇。”
也有人附和著點頭,隻當是有錢人家的怪癖,看了會兒熱鬨便轉身離去。
待圍觀的人漸漸散去,那壯漢才壓低聲音,咬牙切齒地對著車上的青牛說道:“方才差點露了牛腳!”
耳邊當即傳來一聲低沉又帶著幾分不悅的警告,那聲音隻有壯漢一人能聽見:“你小子要是再敢胡亂編排,說什麼送我去下鍋,老牛我可就真翻臉了!到時候當場現形,看誰吃不了兜著走!”
壯漢眼角微微抽搐,額頭的汗珠又冒了出來,又有些不放心地問道。
“您確定?您這障眼法真的管用?我現在這個樣子,沒人能看得出來底細?”
青牛打了個響鼻,語氣中帶著幾分得意:“哼,當然管用!這可是老牛我的拿手好戲,想當年,我跟著老李頭出門,也常常用這法子掩人耳目,從未出過差錯!”
“成,都聽你的。”壯漢無奈的搖搖頭。
“我這好不容易費了些功夫才從這兒離開,就你一句話,五六日的功夫便又回來了,真是遭老罪了!”
“話說,那「九州山河鼎」真有這麼重要?你一定要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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