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玉公主與磨侍郎、磨夫人以及胭脂一同虔誠地參拜完天缺之後,正當四人準備起身站起來之時,忽然間,一陣極其微弱且斷斷續續的呼喊聲傳入了他們的耳中。這聲音仿佛是從遙遠的地方飄來一般,若隱若現,讓人難以分辨其確切的方位。
四人不禁同時停下腳步,豎起耳朵仔細聆聽,並迅速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經過一番探尋,最終發現那聲音竟是源自於磨侍郎的哥嫂所發出的呼喊。
當磨侍郎聽到那熟悉而又親切的呼喊聲時,整個人瞬間如遭雷擊般呆立當場,眼眶不由自主地濕潤起來。淚水在磨侍郎的眼中打轉,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似的,隻能艱難地擠出幾個字:“哥、嫂子……”然而,話還未說完,磨侍郎便已哽咽得無法繼續言語。
站在一旁的時茜見此情形,心中明白此刻對於磨侍郎來說意義非凡,於是連忙開口說道:“磨侍郎,既然見到了你日思夜想的哥嫂,若是有什麼心裡話想要跟他們傾訴,那就抓緊時間趕快說吧。”時茜一邊說著,一邊暗自思忖著眼前的這幅影像究竟能夠持續存在多長時間。畢竟眼前這影像的景象實屬罕見,誰也無法預料它何時會突然消失不見。
似乎是感受到了時茜內心深處的憂慮和不安,在時茜神識之中的小凡及時出聲安慰道:“小主人,您不必過於擔心。因為他們剛剛也同樣參拜過天缺,所以借助天缺之力,他們的影像應該可以維持相當長一段時間,不會輕易消散的。”
得到小凡這番肯定的答複之後,時茜高懸的心終於稍稍落定下來,頓時感覺輕鬆了許多。就在這時,耳畔再次傳來了磨侍郎與他哥嫂交談的聲音。磨侍郎強忍著激動的情緒,用儘量簡潔明了的話語向自己的哥嫂說明了此番將他們請來相見的緣由。
磨大郎聽完磨侍郎所言之後,整個人陷入了沉默之中。時間仿佛凝固一般,大約過了三五分鐘之久,他才緩緩開口說道:“賢弟,想當年哥哥我和你嫂子離世的時候,我們那可憐我們的女兒胭脂才僅僅隻有五歲而已。這麼多年以來,真的是全靠你和弟妹不辭辛勞地將她撫養成人,並悉心教導於她。
雖然胭脂並非你倆親生骨肉,但在我看來,她跟賢弟你親生的孩子根本就毫無差彆呀!所以說,關於胭脂的婚事,理應全權交由你們夫妻二人來作主。
倘若曹家不是良配,那麼這門早在胭脂年幼之時定下的娃娃親,也就此作罷吧。隻不過,日後胭脂的終身大事恐怕還要繼續勞煩你們多多操心費神了。”
聽到兄長這番發自肺腑的話語,磨侍郎連忙回應道:“哥、嫂子,請您二位放心吧!即便您們已經不在人世,可我也一定會儘心儘力地照顧好胭脂這個侄女的。
隻要退掉了曹家的這門親事,我馬上就讓我的夫人也就是你們的弟妹,著手為胭脂尋覓另一樁更為美滿如意的姻緣。”言罷,磨侍郎轉過頭去,目光溫柔地望向身旁的妻子。
而一直站在旁邊未曾言語的磨夫人,則心領神會般地輕輕拉扯了一下胭脂的衣袖。此時的胭脂,方才如夢初醒般地從剛剛見到已逝雙親的巨大驚喜與激動情緒當中回過神來。胭脂抬起頭,迎著磨夫人關切的眼神,輕聲喚道:“嬸嬸……”
磨夫人刻意將聲音壓得極低,仿佛生怕驚擾到什麼一般,輕聲說道:“胭脂,快跟嬸嬸一起走上前去,拜見你的爹娘。也好讓他們能夠仔仔細細地瞧一瞧你如今的模樣呢。”說完這話,一邊從懷中掏出一方手絹,輕輕地擦拭著眼角那若隱若現的淚花,一邊拉著胭脂纖細的小手,步伐匆匆地朝著前方走去。
不一會兒功夫,胭脂終於來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父母跟前。胭脂先是恭恭敬敬地雙膝跪地,而後鄭重其事地磕了三個響頭。
待這一係列動作完成之後,胭脂才緩緩抬起頭來,目光直直地凝視著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雙親。然而,還未等胭脂開口說出一個字來,淚水卻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止不住地順著臉頰滑落而下。
胭脂的爹娘眼睜睜地看著心愛的女兒淚流滿麵,心中一陣酸楚,雙雙不約而同地流露出無比哀傷的神色。他們下意識地伸出雙手,想要上前將胭脂扶起來,給予她些許溫暖和安慰。
可是,就在他們的手即將觸碰到胭脂身體的一刹那間,兩人卻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似的,猛地把手縮了回去。
胭脂的父母意識到,此時此刻的他們僅僅隻是兩縷殘存於世的魂識罷了,根本就沒有真實的軀體存在。
哪怕是如此簡單的扶起女兒這樣一件小事,對於他們而言,都已經成為了一種遙不可及的奢望。想到這裡,磨大郎夫婦二人臉上原本就濃鬱的哀傷之色變得愈發沉重了起來。
站在一旁的磨夫人眼見此情此景,連忙柔聲寬慰起胭脂以及磨大郎夫婦三人。胭脂聽了磨夫人的話語,心中不禁一動。
胭脂深知此次能夠與已逝的父母相見,實在是千載難逢的機緣。若是就這樣一味地沉浸在悲傷之中,白白浪費掉這寶貴的時光,豈不是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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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胭脂強忍著內心的悲痛,用手絹輕輕拭去眼角的淚痕。隨後,胭脂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了一下情緒,開始緩緩地向父母傾訴起自己長久以來對他們深深的思念之情,然後又向父母說明自己要與曹家退親的理由。
胭脂的父母磨大郎夫婦聽了胭脂的話,也很氣憤,連連表示後悔當初給胭脂定下與曹家的娃娃親。
……
常玉公主饒有興致地注視著正在輕柔地給天缺梳理毛發的時茜,不禁感歎道:“貞瑾啊,我真是好生羨慕你呢!瞧瞧這威猛無比的守護獸,到了你跟前居然溫順得如同一隻乖巧可愛的小貓咪一般。”
時茜聽聞常玉公主這番話語,不由得微微一愣,心中暗叫不好:“哎呀呀,差一點就露餡啦!”不過時茜很快便鎮定下來,微笑著回應道:“常玉,這又有何值得羨慕的呢?隻要你有心,大可走上前去,親手給守護獸捋捋毛嘛。你不知道,這守護獸的毛發可柔軟順滑了,摸上去那感覺彆提有多愜意啦!”
常玉公主聽完時茜所言,臉上瞬間綻放出驚喜的笑容,忙不迭地點頭應道:“貞瑾,我當真能夠上前去撫摸一下這守護獸麼?”
時茜轉頭瞄了一眼天缺,發現它正專心致誌地享受著被順毛的舒適感,完全沒有要回應自己的意思。於是,時茜索性蹲下身來,伸出雙手輕輕托起天缺碩大的腦袋,使得天缺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眸與自己正麵相對。緊接著,時茜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天缺的雙眼,柔聲問道:“怎麼樣,可以讓我們摸摸你嗎?親愛的大貓貓~”
天缺聽到時茜如此稱呼自己,忍不住又翻了個白眼,心中暗自嘀咕道:“哼,誰是大貓啊!本神獸可是赫赫有名的白澤好不好!”然而儘管心有不滿,但天缺還是無奈地任由時茜擺弄著自己的腦袋。
時茜道:“你不說話,那就是同意了,嗯,可以摸。”同時時茜在心裡補充,若此時天缺開口叫,那自己就告訴常玉公主,天缺同意了,也就是不管天缺答與不答,結果都是可以摸。
常玉公主聽了時茜這話,立即高興的朝時茜靠攏,然後伸出小手小心試探,當常玉公主的手摸到天缺毛發時,天缺並沒有做出任何不悅或生氣的舉動,而是很平靜的任由人給自己順毛。
時茜滿臉得意地對常玉說道:“怎麼樣啊常玉,我可沒有騙你吧!你瞧這守護獸的毛發,是不是如我所說那般柔軟順滑,摸上去簡直太舒服啦,對吧?!”常玉公主微笑著點了點頭,輕聲回應道:“嗯嗯,確實如此,這守護獸外表看上去雖然凶猛無比,但實際上性情卻十分溫順柔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