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澤聽到武威侯的咳嗽聲,微微皺了皺眉,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瞥了一眼,隻見武威侯正一臉嚴肅地坐在那裡,目光直直地盯著他。沐澤這才淡淡地開口叫了一聲:“爹。”
武威侯見到兒子這般冷淡的態度,心頭頓時燃起一股怒火,猛地一拍桌子,大聲嗬斥道:“你這小子,此時不在衙門裡好好處理公事,跑到這裡來究竟所為何事?”
沐澤還沒開口回應武威侯,侯夫人卻搶先一步說道:“侯爺,您莫不是耳朵出了毛病,還是說年紀大了得了健忘症不成?我方才可是聽得清清楚楚,我兒說了,他此來是專程看望我這個當娘的呀!”說完,侯夫人滿臉慈愛地看向沐澤,眼中滿是疼惜之色,接著又連忙說道:“我的兒啊,你今兒個一早便去上朝,在朝堂之上一站就是大半天,定然是累壞了吧!
快些過來坐下歇歇,娘這就親自去給你泡壺熱茶,再取些精致的點心來。”說著,侯夫人不由分說地站起身來,走到沐澤身邊,輕輕地將他按在了旁邊的一把椅子上。隨後,侯夫人腳步匆匆地朝著廚房走去。
沐澤見狀,急忙喊道:“娘,你彆忙了。孩兒不渴也不餓,方才在前往衙門點卯的路上已經用過一些吃食了。”
然而,侯夫人頭也不回地應道:“不打緊的,這些不過都是順手之事罷了。
如今住在這醉紅塵裡啊,彆的不說,就單論這日常起居,確實是比彆處要方便省事得多呢!”話音落,侯夫人便端著茶和點心從廚房出來了。
侯夫人儀態優雅地將精致的茶杯和一碟散發著誘人香氣的點心輕輕放置在沐澤身旁的雕花梨木桌上,柔聲說道:“澤哥兒啊,你來嘗嘗這點心,這可是醉紅塵近日新推出的佳品,名曰‘雪綿豆沙’,聽聞口感綿軟細膩、甜而不膩,定能合你的口味。”
此時,武威侯坐在一旁,眼見著沐澤母子二人對自己視若無睹,完全沉浸在彼此的交流之中,不禁心中有些不快。於是,他故意重重地咳嗽了一聲,試圖引起沐澤母子的注意,同時也是在暗暗提醒他們,不要忘了自己這位侯爺此刻還在場呢。
然而,那一聲響亮的咳嗽似乎並未起到預期的效果。侯夫人隻是微微抬眼瞥了一眼武威侯,隨後便又轉頭看向沐澤,輕聲安慰道:“澤哥兒,莫要理會他。你隻管安心地喝你的香茗,品嘗這美味的點心便是。
澤哥兒放寬心,娘以後再也不會讓自己再受半分委屈。”
沐澤聽話地點點頭,端起茶杯輕抿一口,然後拿起一塊雪綿豆沙放入口中細細咀嚼品味起來。
武威侯見狀,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惱怒,蹭的一下子從那張寬大的太師椅上彈起身來,滿臉怒容地質問道:“你們兩個簡直是莫名其妙、豈有此理!
誰讓你們受委屈了?一個是堂堂侯府的當家主母,另一個則是侯府的嫡子,在這侯府之中,除了本侯之外,就數你們地位最為尊崇。
試問有誰敢輕易給你們氣受讓你們受委屈?反倒是你們,趁著本侯不在府上之時,動不動就責罰人,不是罰這個就是罰那個,還整日裡沒事兒就喜歡給人立規矩。”
侯夫人聞聽此言,頓時柳眉倒豎,霍然起身,昂首挺胸,雙目如炬,死死地盯著武威侯,厲聲道:“這話,不用猜,定然是你那青梅竹馬的好姨娘跟你嚼舌根!
這些年,一直都是她在喋喋不休,侯爺你也對她言聽計從,從未給過我半句發言的機會。
侯爺你不讓我說,那些話就隻能如鯁在喉,所以,我如今是滿腹的牢騷,侯爺你既然把話說到這份上了,那我今天也必須一吐為快。
我曉得侯爺你不愛聽我說,我如今也懶得與侯爺你廢話,好在現在有婦救會,我到婦救會那去訴苦。”
……
與此同時,時茜在離開皇宮後,徑直前往禮部點卯。在禮部稍作停留,大約一刻鐘後,時茜又馬不停蹄地趕往提點刑獄司點卯。緊接著,又風風火火地趕到醉紅塵,與常玉公主、如雪、胭脂、常靜公主、紫涵郡主、燕彩等人相聚。
常玉公主一見到時茜,便如一隻歡快的小鹿,快步迎了上來,嬌嗔道:“貞瑾,你好慢啊!”
時茜趕忙應道:“實在是沒有辦法,我既要去禮部點卯,又要去提點刑獄司點卯。我已經是用最快的速度,風馳電掣的趕過來與你們會合了。
常玉,馬兒已經穩穩當當到手了,不會有任何變故了,你何必如此心急呢!”
常玉公主撅著小嘴道:“自從昨日聽貞瑾你說馬兒牽回來了,我就一直牽腸掛肚的,能不著急嗎?我都想了一天一夜了,再見不到馬兒,我就要害相思病了。”
燕彩也湊過來,嬌聲嬌氣地說:“貞瑾姐姐,我也是……”
如雪、胭脂亦忙不迭地應和著,心中亦是如此想法。時茜環顧四周,訝然道:“芸安呢?她怎未與你們一同前來?莫不是今日她還需去十三皇子處補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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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玉公主答道:“李將軍遣人將芸安喚回李家了。今日恐怕是來不了了。”常玉公主的話音未落,“甚好,你們尚在此處,我還道自己已然遲到了呢。”李錦繡言罷,便朝她們快步走來。
時茜趕忙道:“芸安,你怎地來了?常玉說,你爹爹使人喚你回家了。”
李錦繡頷首應道:“正是,爹爹遣人喚我回家,乃是要送我一份厚禮,以賀我通過國子監的考試,得以留在國子監繼續深造。禮物我已收下,念及與你們有約,便向父親言明,匆匆趕來尋你們了。”
李錦繡言罷,稍作遲疑,而後嫣然一笑,對時茜道:“貞瑾,我有一事相求。”
時茜道:“芸安,你有何事,但說無妨,何必言求。你不知,你這一求字,我竟生出一種大事不妙之感。”時茜稍作停頓,須臾又道:“芸安,你可千萬莫要給我出難題啊!”
李錦繡麵露難色,輕聲說道:“貞瑾,你如此一說,我真的如鯁在喉,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時茜嗔怪道:“芸安,你剛才難道真的準備給我出個天大的難題不成啊!”
李錦繡深吸一口氣,直言道:“貞瑾,我就不拐彎抹角了!我與貞瑾你談妥的那匹馬,我可否轉讓給他人。”
時茜嫣然一笑,道:“芸安,你說的就是這事啊?”
李錦繡如搗蒜般點頭,時茜見李錦繡如此示意,便接著說道:“我還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呢。嚇得我這小心臟啊,就像那受驚的小鹿一般,噗通噗通地跳個不停。
那馬既然是與你事先約定好的,自然就是留給你的了。你如今不想要了,要讓給彆人,我這邊自然是沒有問題的。
價格嘛,還是按照咱們說好的那個價格交易。
哎!芸安,你爹叫你回家,真的是送你禮物這麼簡單嗎?該不會是在打你手裡這匹馬的主意吧!”
李錦繡聽了,趕忙解釋道:“不是的。其實,是我爹送了我一匹馬。我想我已經有了一匹馬了,就沒必要再買一匹了。”
時茜驚訝地說道:“你爹送了你一匹馬?
不會是那些淘汰下來的老弱病殘的軍馬吧!
芸安,我弄回來的這些馬,那可都是萬裡挑一的千裡馬啊!
你把馬讓給他人,可千萬彆後悔。一百兩銀子一匹,這簡直就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事啊!
若咱們不是好姐妹,沒有一千兩黃金,那是萬萬買不到的。”
李錦繡朱唇輕啟:“芸安自是知曉。一百兩莫說是買一匹淘汰下來拉車的軍馬,便是連根馬毛也買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