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茜在冬雪的服侍下躺到床上,卻毫無睡意。於是時茜乾脆纏著冬雪,讓冬雪給自己再講講關於典妾的事情。
冬雪被時茜纏得有些無奈,但還是拿起一把精致的團扇,輕輕地給時茜扇著風,同時講述起自己所知道的典妾命案。
“那些典妾啊,都是些苦命的女子。”冬雪的聲音有些低沉,仿佛帶著一絲憐憫,“她們生下的孩子,如果是男孩,或許還有機會被生身父親贖回家,這樣日子也能好過些。但若是女孩,那可就和典妾一樣命苦嘍。”
時茜側臥著,眼睛睜得大大的,緊緊盯著冬雪,追問道:“冬雪,我聽你剛才說的話,意思是說典出去的妾室生下孩子後,還需要給了贖身銀子才能帶走孩子嗎?”
冬雪點了點頭,應道:“是啊,就是這樣。所以說,那些把妾室典出去給彆人生孩子的人,可真是些黑心的家夥。”
她的語氣中透露出對這種行為的鄙夷,“他們把那些典妾當作牛馬一樣看待,還說什麼出租的牛馬懷的崽都是歸東家所有的,那典妾懷的孩子,自然也應該歸他們所有了。”
時茜聽了冬雪的話,忍不住道“果真是黑心的人。”說完這話,時茜接著道“冬雪,咱們言歸正傳吧!你給女公子我說說那些關於典妾的命案。”
冬雪緩緩說道:“這事兒啊,冬雪也是聽府裡的教養嬤嬤講的。據說啊,有這麼一個貨郎,他賣一個落魄的官家女子為妻。
這女子啊,不僅精通文墨,還能歌善舞,而且模樣長得那叫一個俊俏,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兒!”
冬雪頓了頓,接著說:“隻可惜啊,這女子的族人犯了事,女子她家也受到了牽連。
那些有點身份地位的人,都害怕惹上麻煩,所以沒人敢買她。結果呢,就讓那個貨郎給撿到了個大便宜!”
“不過呢,這女子的美貌卻給她招來了災禍。那些對她垂涎三尺的富商們,得知了這件事,就用三十兩銀子去引誘那個貨郎,讓他把女子典給他們。
這貨郎啊,本來就是個見錢眼開的主兒,看到這麼多銀子,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冬雪歎了口氣,繼續講道:“於是,這女子就被貨郎以三十兩的價錢典給了那個富商,期限是三天。
這三天裡,貨郎用典妻得來的銀子盤下了一個鋪子,心裡還美滋滋的呢。”
“可誰知道,三天過後,當貨郎去接女子回來的時候,那富商卻不樂意了。他非要貨郎繼續把女子典給他,說什麼這女子實在是太迷人了,他舍不得放手。”
“這貨郎當然不答應啦,他可不想把自己的老婆一直典給彆人。可是那富商也不是好惹的,他直接買通了一群地痞混混,跑到貨郎的鋪子裡去打砸,把貨郎的生計都給毀了。”
“最後,這貨郎實在是沒辦法了,為了保住自己的鋪子,就接受了富商提出的無禮要求。”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個富商的品行竟然如此卑劣。他不僅不知羞恥,還糾集了他的幾個狐朋狗友,要一同典貨郎的妻子。
要知道,貨郎買回來的這位妻子,畢竟曾經是官家的女子,身份地位非同一般。
她又怎能受得了這樣的屈辱呢?
當她得知貨郎竟然又要把她典當出去,以供他人取樂時,她的內心徹底崩潰了。
最終,她無法忍受這樣屈辱的折磨,毅然拿起一把剪刀,毫不猶豫地在自己的心口上狠狠地紮了一個血洞。
就這樣,她以一種極其慘烈的方式結束了自己年輕的生命。
貨郎自然不願意人財兩空,他決定去衙門告狀,希望能夠為自己的妻子討回一個公道。
然而,那富商卻早有準備,他用大量的金錢賄賂了官員,企圖掩蓋自己的罪行。
由於那女子並非富商所殺,再加上官員收受了富商的銀錢,便決定賣他一個人情。於是,官員與富商商議後,決定給貨郎安上一個誣陷他人的罪名,並對他進行一頓毒打,以作懲戒。
可是,那富商心裡卻仍然有些擔憂。他害怕把貨郎逼急了,貨郎會不顧一切地將典妻之事公之於眾,讓世人都知道他的醜事,這對他的名聲將會造成極大的影響。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富商心生一計,他抓了一個無辜的人作為替罪羊。
然後,他編造了一個謊言,說貨郎的妻子與人通奸,被貨郎發現後,女子因羞憤難當而自殺身亡。
而貨郎則因為與他有私人恩怨,便將女子的死歸咎於他,並誣陷他是凶手。
就在眾人都認為這件案子已經塵埃落定的時候,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突然發生了。
那女子的哥哥和她的青梅竹馬,竟然在金科榜上有名!
女子一家本就是受族人牽累,並非主犯主犯,甚至連從犯都算不上。
如今,她的哥哥和青梅竹馬金榜題名,這也算是她家的造化,命不該絕啊!
女子的青梅竹馬上榜後,便立即聯合同期上榜的書生們一同為女子的哥哥喊冤。聖上聽聞此事,便過問了此事,在查清女子一家是受族人牽累並無大罪後,便下令赦免了女子一家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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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的哥哥終於得以脫罪,他自然對妹妹的下落十分關心。於是,他四處托人打聽妹妹的消息。然而,這一打聽不要緊,卻把那樁案子又給翻了出來。
那富商、貨郎典妻逼死女子的醜事,也隨著哥哥的尋找而被世人知曉。”
時茜聽到這裡,不禁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然後感歎道:“真是太可惜了!如果這典妻的惡事在剛被發現的時候就能夠被及時製止,那女子恐怕就不會落得如此悲慘的結局了。”
時茜身旁躺著的冬雪一邊給時茜扇風一邊回應道:“女公子所言極是。”冬雪的話音剛落,目光便落在了又開始打嗬欠的時茜身上,柔聲說道:“女公子若是覺得困倦,不妨閉上眼睛小憩片刻。”
時茜聞言,連忙搖了搖頭,強打起精神道:“女公子我並不困呢。”說著,時茜伸出手去,拿過冬雪手中的團扇,仔細端詳一番。
“哎,冬雪你看這團扇上繡的貓咪,多像極光啊!”時茜驚歎道。
冬雪微微一笑,解釋道:“女公子,這團扇上繡的確實就是極光。您瞧那貓咪尾巴尖上的那一撮白毛,可不就是極光嘛。”
時茜聞言,定睛看去,果然如冬雪所說,那貓咪尾巴尖上的白毛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淡淡的光芒,宛如極光一般。
冬雪接著說道:“這團扇的花樣子,是夏禾和秋霜按照女公子您的喜好重新描繪的,然後再精心繡製而成的。”
時茜一邊用手輕輕撫摸著團扇上的貓咪,一邊若有所思地想道,自己所用的物品,似乎都已經按照自己的喜好全部更換了一遍。
“這一定是我哥哥吩咐的吧!”時茜突然開口問道。
冬雪點了點頭,應道:“嗯,小主子說過,咱們府上並不缺那點銀錢,所以女公子您用的東西,自然都要按照您喜歡的來,不僅如此,還必須是最好的才行。”
時茜聽了冬雪的話,不禁幽幽地歎了口氣,說道:“冬雪,女公子我想我哥了。不知道我哥他此時此刻正在做些什麼呢?
會不會也像我想念他一樣,正在默默地思念著我呢?”
冬雪聽了時茜的這番話,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臉上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緊接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後不緊不慢地說道:“女公子,小主子現在究竟在做什麼呢?
這可真讓冬雪難以猜測呀!
不過呢,關於小主子有沒有在想念女公子您這件事情,冬雪倒是可以試著猜一猜哦。”
時茜聞言,立刻來了興致,急切地問道:“哦?冬雪,那你快猜猜看,我哥哥到底有沒有想我呢?”
冬雪嘴角微揚,露出一絲調皮的笑意,故意賣了個關子,說道:“女公子莫急嘛,且聽冬雪慢慢道來。依冬雪之見呢,小主子他呀,應該是沒有在想念女公子您哦。”
時茜一聽這話,頓時如遭雷擊,整個人都愣住了,歪著頭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冬雪,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然後猛地從床上翻身坐起,反駁道:“冬雪,你肯定是猜錯啦!我哥他可是最疼愛我的人了。
我來這裡的時候,他可擔心我了呢!
還讓長歌幫他收拾包袱,說什麼都要跟我一同前來。
我可是費了好大一番口舌,好說歹說才勸得他勉強答應不跟過來的。”
時茜說著像極炫耀糖果的小孩,抬了抬下巴,帶著驕傲道“而且,我來之前跟我哥哥說好,隻需要兩三天就能回去了。
可如今,這兩三天早就過去了,事情卻還沒有解決。
恐怕還得再等上兩三天,我才能回家呢。
以我對我哥哥的了解,我要是沒有按照約定的時間回家,他肯定會心急如焚的,怎麼可能不想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