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到底要不要把管家被縣衙衙役捕快帶走的事情告訴承恩伯呢?
這個問題讓小廝猶豫不決,他的腦海裡此時有兩個聲音在爭吵。
一個聲音告訴小廝,千萬不要說出來。承恩伯此刻就站在影牆後麵,這影牆離大門口如此之近,門口發生的事情,承恩伯怎麼可能會聽不見呢?
他肯定早就知道管家被帶走了,隻是故意裝作不知道而已。
如果小廝多嘴去告訴他,說不定反而會惹得承恩伯不高興,給自己招來麻煩。
然而,另一個聲音卻反駁道,你怎麼能確定承恩伯在影牆下站了多久呢?
說不定他剛剛走到這裡,還沒有聽到門口的動靜呢。
管家可知道少爺的許多事情,如果不及時告訴少爺他管家被帶走了,少爺他沒能及時趕到縣衙把管家撈出來,萬一管家在縣衙裡說出一些對少爺不利的話,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到時候,少爺肯定會遷怒於小廝,畢竟是自己沒有及時向他彙報情況。
而且,自己的賣身契還在少爺手中,要是少爺出了什麼事,自己也絕對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於是,小廝硬著頭皮道“爺,縣衙門的捕快要把管家帶去衙門問話。
說是玉婆子供述管家給她銀子,讓她在給人驗身時破了人的清白之身……”
承恩伯不耐煩的打斷小廝的話,道“本少爺知道了,隨本少爺出去看看。”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承恩伯有些恨馬知縣和縣衙門那些官差捕快,他覺得自己空有一個名號,卻得不到應有的尊重。
承恩伯不禁想起自己那在翼王府身為翼王側妃的姐姐,這麼多年了,也沒給翼王生下一兒半女,心中更是懊惱不已。
“若自己的姐姐給翼王生了子嗣,那自己就能通過翼王在上京城找個輕鬆又有錢的好差事。”承恩伯暗暗歎息,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迷茫和不安。
承恩伯與小廝快步走到大門處,對著還未走遠的魏晉高聲喊道:“魏捕頭請留步。”
魏晉聽到承恩伯的呼喊,如釘子穩穩立住,轉身便見承恩伯如離弦之箭朝自己飛奔而來。
待承恩伯至跟前,魏晉拱手施禮道:“不知承恩伯喚住魏某所為何事?”
承恩伯道:“魏捕頭,你們緣何要帶走我承恩伯府的管家?”
魏晉毫不遲疑,一語道破天機:“便是為了承恩伯你被打傷那件案子。
金掌櫃覺著她的女兒非清白之身這事存有冤屈。故而,金掌櫃去攔蕭提刑喊冤。”
承恩伯聽了魏晉的話,心下悚然一驚,萬沒料到金掌櫃竟會為了一個養女不惜遠赴上京城攔路喊冤。
承恩伯整了整神色,道:“魏捕頭,這蕭提刑是朝中幾品官,怎地從前從未聽聞朝中有如此官職。”
魏晉答道:“這蕭提刑乃是朝中三品大員,乃聖上親管的提點刑獄司主官,更是位女官。此女官乃是已故英國公之女,聖上冊封的一品郡主貞瑾伯爵。”
魏晉略作停頓,接著說道:“昨日,聖上命蕭提刑火速趕來臨安協助調查一件奇案,今日案子順利解決後,聖上又命蕭提刑趕回上京城。
而金掌櫃不知從哪裡知曉了蕭提刑此時就再臨安之事,便如飛鳥疾奔至城門處攔下了蕭提刑喊冤。
蕭提刑身為提點刑獄司的主官,身負監察西周刑獄之重任,自然就接下了金掌櫃喊冤的訴狀。
於是,蕭提刑便帶著金掌櫃折返縣衙。
現今,蕭提刑正在縣衙內,除卻蕭提刑外,尚有靖王、辰王兩位王爺。
承恩伯,縣衙有這三尊大佛坐鎮,猶如泰山壓卵,那些小鬼豈敢造次扯謊!
所以,蕭提刑一問那玉婆子就如竹筒倒豆子,把管家用銀子賄賂她,讓她在驗身時,毀了姑娘清白之事和盤托出。”
承恩伯心裡暗罵管家辦事不力,怎麼找了玉婆子這樣嘴巴如同漏鬥不嚴實的人來辦事。
不就是毀人清白嘛,又不是殺人,這樣的小事隻要咬緊牙關,死不認賬,馬知縣和那個什麼蕭提刑,又能把你怎樣。
承恩心裡雖埋怨管家,但承恩伯很清楚,自己必須救管家,畢竟管家知道他太多的事情了。
承恩伯深知此事並無什麼有力證據,無非就是管家給了玉婆子一些銀子,因此,承恩伯暗自決定抵死不認此事。
承恩伯心裡如此盤算,便開口道:“魏捕頭,那件案子,其實是個誤會。我早就想去衙門裡解釋清楚這事了。
都怪我這身體不爭氣,這頭上的傷沒好全,總是疼得如同萬蟻噬骨,所以就耽擱了。”
魏晉眉毛一挑,猶如利劍出鞘,道:“誤會?什麼誤會?”
承恩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仿佛死了爹娘般,道:“那日我喝多了,整個人如同爛醉如泥,那天夜裡發生了什麼事?我根本就如同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第二日醒來,發現自己的腦袋開了瓢破了,然後我想起前日,金掌櫃找我要酒錢,我當時身上沒帶那麼多銀錢,便與金掌櫃約好,晚些時候,讓她的女兒可晴來我府上,尋我要酒錢。
然後,我又聽門房的小廝稟告,說昨夜金掌櫃的女兒可晴來過,還進了我的房間,之後可晴便如驚弓之鳥慌慌張張的走了。
所以,我便以為,是可晴姑娘把我頭打破了,我一時氣憤便讓管家去衙門裡報了案。”
魏晉聽承恩伯如此解釋,心中如明鏡般了然,看這承恩伯的解釋和做派,顯然是想拒不認罪啊。
然而,由於缺乏有力的確鑿證據,這起案件最多隻能查到管家身上。
承恩伯苦思冥想,如何才能巧妙地掩蓋事實真相。
承恩伯靈機一動,繼續說道:“後來我仔細琢磨了一下,可晴姑娘絕不會平白無故地對我動手。
難道是因為我醉酒後行為失態,對可晴姑娘有所冒犯,以至於她在情急之下,才會失手打破我的頭?
我想到這裡,心中愈發不安起來。
我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冤枉了可晴姑娘,於是決定讓管家前往衙門,找些人打聽一下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正因如此,管家才會找到玉婆子。
承恩伯解釋道:“這托人辦事、打聽消息,自然需要給人家一些好處,所以……”
魏晉打斷他的話,追問道:“承恩伯,您的意思是說,管家給玉婆子銀子,純粹是為了獲取消息?”
承恩伯連忙點頭,應道:“正是如此啊!所以,我實在想不通,玉婆子為何要誣陷管家,說他用錢賄賂她,指使她去毀掉可晴姑娘的清白之身呢?”
喜歡季時茜請大家收藏:()季時茜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