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師叔。”空奚抬眼，目光深沉仿佛想探視一些悲殊眼底的情緒：“我覺得近日裡包括鎮魔殿裡的異象裡，神宮裡大概有著什麼我們察覺不到的異端，我想向師尊建議舉行破邪清魔祭典，神宮內上下共同念咒十天十夜大祭，師叔以為如何……”
特地來問師叔的意見，是尊重問詢，還是心中存疑，來試探的呢……
璃末心中冷笑。
又來一個一肚子壞水的和尚。
不是說佛門清淨，無欲無求麼。
還不是心機詭譎，暗藏陰雲。
嗬……
看來看來，整個神宮，也就是小和尚空無最可愛了。可惜小和尚最近都不來看師叔，她都沒有辦法調戲小和尚了。
明明，這番對話，影響最大的可能是她，受到最大的傷害的也可能是她，她卻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悲殊會如何回呢？
他會同意還是拒絕。
同意，璃末會受傷，甚至可能煙消雲散。拒絕，懷疑的種子就此埋下，屆時，對方可能還會有下一步的動作……
有意思，最崇拜的師侄開始懷疑師叔了，就像那些話本裡最終弑神的信徒，懷疑永遠是深藏在人類心中最陰惡的情緒，一點點地滋養著惡與殺意，越是深深的相信，越是容易察覺出異樣。
悲殊的異樣，就是來自於璃末。
悲殊後來同意了空奚舉行破邪大祭，甚至同意了主祭人由悲殊換為空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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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主祭人通常要麼是方丈，要麼是佛子，怎麼也不該是空奚的。但空奚這樣突兀的要求了，悲殊也同意了。
空奚離開後，璃末淡淡笑說：“塵虛老和尚是懷疑你了，所以叫他的徒弟來試探你。”
“……”悲殊沒有答她。
說完這話，她轉過身子，勾住悲殊的脖子，坐在了他的懷中。嘻嘻笑說：“那怎麼辦，他們的目的是我，至少我是逃不過那佛光普渡的，整座佛宮都是大祭範圍內，死，那就是要死得透透的了。”
說完，她親了親悲殊的唇，笑嘻嘻地說：“聖僧，你可要救救我，我可不想那麼快就消失了……”
她說著讓人救她，但語氣一點也不慌張，仿佛是玩笑一樣。
悲殊垂眸，看進她的眼，輕輕問：“你不怕？”
“你辛苦留著我，養著我，甚至親我……應該不是為了讓人三日後被人念咒吹散的吧……我隻是比較相信你罷了，你既然答應了，自然會有你的法子，我說的是嗎？”
璃末輕輕一笑，露出白牙。
她猜到了一切，但沒有猜到悲殊保她的法子。
悲殊手指輕輕一彈，整座禪室燈滅，陷入一片黑暗。
夜色裡，無法看清悲殊的神情，隻有一片灰茫茫的黑，如水泉般緩緩沉漫住室內的一切。
璃末眼神變得晶亮又危險。
下一刻，悲殊抓住了她的手，往懷中一帶……
絲羅翻飛於空中，隨著風兒，撩出與層層花浪，隨白香紛亂，轉過劃開僧袍白紗，輕輕顫顫，若蝶戲紅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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