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代2道長往事!
醫生全家都成這樣兒了,特彆是那個醫生,比他們全家誰吐的都厲害,泥菩薩過江,他還能顧得上誰?
他們那個村長,這時候就在醫生家的院子裡,拄著個拐棍,身子搖搖晃晃,看上去也是奄奄一息。等醫生吐完一陣以後,村長有氣無力的問他,“我說……我說這到底是咋回事兒,這、這是啥病呀這是?”
醫生吐的都快說不出話了,衝村長擺擺手,“像……”哇!就說一個字,又吐了起來,吐過一陣以後,大喘上幾口氣,說道“像、像是食物中毒,咱、咱昨天晚上喝的那驢血……”哇地,又吐上了。
我這時候,跟傻牛就在醫生家院門口站著,傻牛背著他爺爺站在我旁邊,我把村長跟醫生剛才的對話聽了個清清楚楚。這醫生的意思,全村人成了這樣兒,可能是因為喝驢血的緣故,驢血裡可能有毒,不過……我扭頭朝身邊的傻牛看看,又朝他背上的老牛頭兒看了看,不過昨天傻牛喝了驢血,他今天就沒事,他爺爺老牛頭兒沒喝驢血,反而出了事兒,這個咋解釋呢,這說明跟喝不喝驢血沒關係,應該就是純粹的報應,殺驢喝血的報應,至於傻牛為啥沒事,我當時沒鬨不明白,後來弄明白了。
我一看村裡醫生都這德性了,也指望不上他了,扯了扯傻牛的衣裳,小聲對他說“傻牛,咱走吧,到彆的村子再找個醫生給你爺爺看看。”
傻牛扭頭朝我看了一眼,說道“不、不認知路……”
不認識路?我一皺眉,不過旋即就明白了,傻牛可能長這麼大,就沒離開過他們村子,當然不認識去彆的村子的路。
我說道“你不認識我認識,你跟我走吧。”
傻牛傻傻點了點頭。
這時候,醫生家門口已經圍坐了好多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是臉色鐵青,有氣無力,有的乾脆直接就躺地上了,症狀輕一些的,見醫生也成了這樣,轉身朝彆的地方走去,可能也是想再到彆的村子找醫生吧。
這時候,誰都顧不上誰了,我領著傻牛出了他們村子,順著我之前我過來的那條山邊小路,徑直朝北走,我想領傻牛到我之前路過的那個村子裡去看看,也就是有黃山那個村子,但是,需要走上一天的路,不過我知道的村子,就這一個了。當時,我是這麼想的,要是黃山奶奶那個村裡的醫生治不好,我就讓黃山奶奶給看看,這弄不好就不是病,是一種詛咒,黃山奶奶或許會有辦法。
但是,路走到一半兒的時候,傻牛背著他爺爺在我身後喊道“氣氣,餓了,餓了……”
我抬頭朝天上一看,居然已經都晌午了,其實這時候我也早就餓了,伸手往書包裡一摸,還有個大饅頭,這是離開老婆婆家的時候,老婆婆送給我的,又一搖水壺,還不錯,還有大半壺水,把饅頭跟水全都遞給了傻牛。
傻牛把老牛頭兒放到路邊,讓老牛頭兒後背靠在路邊一塊大石頭上,傻傻地對老牛頭兒說道“爺爺,喝、喝水,吃饃饃。”
說著,傻牛把水壺蓋兒擰開了,掰開老牛頭兒的嘴就往裡麵灌水。我在旁邊一看,老牛頭兒這時候的臉色,比離開村子的時候還要難看,整張臉都成了紫黑色,連嘴唇都變紫了,傻牛把水給他灌嘴裡以後,根本就不知道咽,順著嘴角全流了出來,整個人也一動不動。
我頓時感覺有點兒不對勁,趕緊蹲到老牛頭兒身邊,拿起他一隻手腕一把,沒脈了……
傻牛這時候,見老牛頭兒不喝水,放下水壺,把大饅頭掰下一塊,“爺爺,吃饃饃……”
我心裡猛然一抽,眼淚差點兒沒下來,顫著聲音說道“傻牛,你、你彆喂他了。”
傻牛扭頭看了我一眼,一臉不解,我忍著難受說道“彆喂了,你、你爺爺他……死了。”
“啥?”傻牛傻傻地盯住了我。
“你、你爺爺死了……”
傻牛眼睛一瞬不瞬盯著我,似乎不明白我說的啥意思。
我咬了咬嘴唇,又說道“你爺爺他,上天……上天成仙了。”
頓時,傻牛臉色一變,手裡的饅頭掉在地上,順著山路骨碌碌滾出去好遠,“成成、成仙捏?”傻牛似乎這才明白了啥意思,猛然一轉身,抱住了老牛頭兒的屍體,憨憨的大聲哭嚎起來,“爺爺,爺爺……”
我一屁股坐在哭嚎的傻牛旁邊,心裡也酸酸的,特彆是滋味兒,抬手往身上的衣兜裡摸了摸,我想抽根兒煙,可惜身上早就沒有煙了……
也不知道傻牛哭了多久,等他不哭的時候,我朝他看了一眼,雙眼通紅,臉頰上兩道淚痕,我忍不住歎了幾口氣,從地上站起身,安慰似的對他說道“傻牛,背上你爺爺,咱回村裡去吧。”
傻牛擦擦眼睛,點點頭,隨即衝老牛頭兒說道“爺爺,咱回家捏,傻牛背你回家捏……”
背上老牛頭兒的屍體,我們兩個又往回走,當時是中午,天擦黑兒的時候,我們又回到了村裡,村裡這時候家家都亮著燈,唯獨傻牛家裡烏漆嘛黑的,一派死氣沉沉。
傻牛把老牛頭兒的屍體放在了外屋的床上,我一看,這可不行,屍體必須儘早下葬,但是,就憑傻牛他一個傻子……
我問傻牛,“大哥,你們家還有親戚嗎?”
傻牛搖了搖頭。
我怕傻牛聽不明白,又問“你有叔叔、姑姑啥的嗎?”
傻牛又搖了搖頭,我頓時一皺眉,當下一尋思,又說道“你在家裡看好爺爺,我到你們鄰居家裡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