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細一聽,一個老頭兒的聲音傳來“就是他?”
另一個年輕點兒的聲音傳來“就是他!”年輕點兒的聲音接著說道“你們幫我看住他,彆叫他跑了,我報信兒去。”聲音說完,幾個人裡麵走出來一個,一轉身,朝山下跑去。
停了一會兒,那人跑沒影兒了,另外幾個人又議論起來,其中一個說道“咱還是彆惹他了,你看他身上冒光,恐怕不是啥善茬兒。”
另一個說道“咱們過去都是一個坑裡的工友,幫幫忙怕啥呀,沒聽他說,還給咱好處麼。”
又一個說道“就是,冒光又咋了,咱這麼多人,咱還能怕他呀。”
我一聽,身上冒光,不會是在說我吧?不過,他們幾個咋能看見我身上冒光呢?旋即明白了,這幾個,應該不是活人,賣燒餅的老板說了,這條小路現在很邪乎,賣燒餅老板說的邪乎,指的不會就是他們幾個吧?
我扭頭又朝自己躺的這片凹陷裡看看,心說,這裡,不會就是賣燒餅老板說的那個亂葬崗吧?怪不得一堆一堆的,跟墳堆似的。
眼下這要是換彆人遇上,估計立馬兒就嚇壞了,可惜是給我遇上的,我打小就給奶奶拉進亂葬崗裡練膽兒,彆的不說,枕著墳堆睡覺那是家常便飯,還沒有啥能嚇著我的。
我又朝那幾個人看了看,這要是冷不丁遇上幾個活人,我可能會怕他們,眼下就這麼幾個鬼,我還真不怕。
我清了清嗓子,從草窩裡站了起來,轉身衝著那幾個鬼大聲說道“你們幾個,是在說我吧,那就彆站著了,有本事都過來吧。”
一句話下去,幾個鬼頓時顯得驚慌失措,其中一個叫了一聲,“他能看見咱們!”跟見了貓的耗子似的,一哄而散,跑的一個比一個快。
我笑了,就你們幾個這德行,也敢來攢雞毛湊撣子,伸手朝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還挺疼,不是在做夢。這時候,身邊的傻牛打著呼嚕睡的正香,我蹲下身子搖起了他的肩膀,“傻牛哥,趕緊起來,彆睡了。”
搖了好一會兒,傻牛迷迷糊糊把眼睛睜開了,“咋捏咋捏,咋捏黃河?”
我拉著他的胳膊把他從草窩裡拉坐了起來,“彆睡了,趕緊走!”
傻牛迷迷糊糊朝四下看看,“天還沒釀捏。”
我說道“不亮也不能睡了,趕緊走,弄不好一會兒還出事兒呢。”
“出、出啥事捏?”傻牛從地上站起了身。
我沒再理他,走到路邊,把驢韁繩從石頭上解下來,抬頭一看,這狗日的死驢,還在睡著呢,還沒見過這麼心大的驢呢,抬起腳在它前腿上踹了一腳,大黑驢頓時一個激靈,醒了,嗚哇嗚哇怪叫起來。
驢牽過來把驢韁繩塞進傻牛手裡,招呼他,“趕緊走趕緊走。”
為啥我要趕緊走呢,剛才那個年輕鬼,跑山下說去報信兒,他給誰報信兒呢?不管他給誰報信兒,都不是啥好事兒,萬一托夢給啥人報信兒,那我們可能就麻煩了。試想,這裡離著礦上這麼近,萬一是個黑礦呢,把我們倆弄進去,沒日沒夜乾活,還挨打。自打那老頭兒把我拴到棗樹上,搶了我的錢以後,我就沒把任何人當好人看過,也沒把任何事當好事看過,總是把人跟事,先往最壞的方麵想。
我快步在前麵帶著路,傻牛迷迷糊糊牽著驢,一搖三晃慢吞吞跟在後麵。也不知道走出去多遠,在小路右邊,又是一片豁然開朗,我打眼一瞧,心說,咋又出現一塊凹陷呢,而且,這塊凹陷跟之前那塊看著特彆的像。
我讓傻牛停在路邊等著,我自己走進凹陷裡一看,心裡頓時一沉,這不還是我們剛才睡覺的地方?就見其中一片草堆邊兒上,有兩個躺壓的人形痕跡,正是我跟傻牛剛才躺下睡覺的草窩!
我心裡頓時暗叫一聲不好,鬼迷路,旋即一尋思,一定是剛才那幾個家夥乾的。打眼又朝整個凹陷裡一掃,這塊凹陷出來的平地上,總共有六處比較高的地方,剛才那群人,好像也是六個,之後朝山下跑了一個,剩下五個。這六個比較高的地方,肯定是六個墳堆!
我一咬牙,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可是你們先惹我的!
感謝“在雲間”打賞的皇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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