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所謂的‘西效革新’完成得不算晚，可那個時候契丹裡斯就已經混亂了兩次。兩任小皇帝被殺，洛家執掌朝政後大肆捕殺反對者，要不是後來靠著‘猶瑞姆’和‘天罰之火計劃’的貿易收入，恐怕撐不到‘新元危機’來臨。不過……”亞達羅尼徹底抹乾淨了腦袋上的血跡，站在達克麵前，講述道：
“我對‘炎君’是有好感的。彆看我現在丟失了絕大部分龍族力量，可在第二紀元初期，我也曾跟隨龍族元首作戰。我的龍族形態，一定比你看到過的任何野獸都要威猛，任何‘怪物’都要霸氣，任何人類都要帥氣。
“‘炎君’幾乎拯救了整個龍族。要沒有他，恐怕龍族會成為曆史，龍也會成為曆史，現在的人恐怕都會懷疑，龍族是否真的在曆史上存在過，有沒有可能隻是人們創作出來的圖騰。”
“既然如此，你是願意和我們去炎火帝國了？”達克問道，用期待的眼神看向亞達羅尼。
“或許隻有這一條路了。”亞達羅尼無奈地擺了擺手，道：
“沙涅娃瘋了，無論這場戰爭他和乃布裡烏斯誰獲勝，克魯斯德聯邦都會解體。這裡很快就會像西部那樣陷入人間煉獄。留在這裡對我而言沒有任何好處，既然‘大炎’還存在，我去那邊，至少也能像神明一樣被他們尊敬。
“不過，我更好奇為什麼‘炎君’會向我……額，算是托夢吧，讓我拯救‘大炎’。還通過能量的波動讓這枚‘契丹裡斯環玦’進化了一層。現在，它可以在我沒有繼續受到其他傷害的時候，加速我的傷口愈合速度。”
“或許是設定在‘契丹裡斯環玦’中的程序吧。”達克儘可能用可以理解的方式，嘗試理解道：
“隻有龍族可以使用它，那麼能夠使用‘契丹裡斯環玦’的龍族就是所謂的‘天選之子’。而隨著你體內的龍族血脈不斷回升，‘契丹裡斯環玦’就會按照預先的設定向你傳遞信息，或是解鎖它的力量。如果你相信這就是‘炎君’的要求，那麼，你就應該順從先君的‘旨意’，至少去東方看看。”
“行吧，不過。”亞達羅尼環顧四周，略顯無奈道：
“我們應該找找出去的路。剛才應該是‘天罰之火’把地麵震塌了，才讓我們掉進了這片遺跡之中。但我能感覺到，三天前令‘契丹裡斯環玦’產生異動的聖物，就在這裡。”
“遺跡內通常會有些寶物，要不然就不會有‘遺址獵人’這種不服從任何一方的獨立武裝存在了。據我所知，絕大部分克魯斯德聯邦挖掘的遺跡內都有聖物、魔物或是舊帝國遺留的科技產物。隻是，大部分都無法使用，或是如雞肋般‘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玩意兒。”達克分析道：
“我想，我們應該先以找到出口為主要目標，先離開這裡再說，至於能夠‘激發你龍族血脈’的聖物，有緣分的話自然會找到。不過，亞達羅尼，要是你能夠短暫恢複龍族形態，直接飛出去的話，我們就不用去尋找任何出口了。”
達克壞笑著指了指頭頂閃爍著橘紅色光輝的，依舊在間斷著散發日光的唯一明亮區域，調侃道。
“很難，但並不是沒有希望。自從佩戴‘契丹裡斯環玦’，服用星野翔太給的龍鱗粉末之後，我能感覺到體內的龍族血脈在逐漸蘇醒。要是真的有聖物向我體內灌注能量，成功激發龍族血脈的話，倒也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亞達羅尼表現出在困難局麵下難得的自信。
然而，下一秒，急促的“咳嗽”聲吸引了兩人的注意。
“還有人。”達克驚呼道，順著咳嗽的聲音向後看去，那是穿著聯邦軍隊製服的馬克西姆。
略微猶豫了幾秒，達克還是跟著亞達羅尼一起上前，把馬克西姆微微扶起，讓他靠在了剛才達克坐著的那個無字石碑之上。
隻是，馬克西姆的狀態比剛才還要差，從高處墜落時似乎磕到了頭部，要不是他是異能者，本身就擁有不亞於失落者的恢複能力，恐怕腦袋上的傷口就已經要了他的性命。
此刻，馬克西姆的顱骨塌陷進去了一小塊，破碎的地方正在向外湧出鮮血與腦漿，他的另一隻手臂也被旁邊鋒利的石塊割斷，與那隻被達克割斷的手臂一起，竟然在地麵上微微蠕動、艱難爬行，似乎想要回到它的主人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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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化了。看來這裡確實存在聖物。”亞達羅尼迅速出手，猛地上前，用腳使勁踩向兩隻斷裂的，已經有些發黑，正在微微長出絨毛、觸手和眼球的手臂。
隻聽見“撲哧”兩聲，手臂們分彆被碾碎，糜爛地就像豆腐一樣，變成了一灘腐爛的碎肉。
“一般情況下，‘殤’濃鬱的地方，就會存在聖物。尤其是與我們龍族有關的聖物附近，恐怕不隻存在著‘殤’。”亞達羅尼解釋道：
“黑暗與光明，本就是調和存在的兩種元素，極致的光明附近就會纏繞著極致的黑暗，而在黑暗最為濃鬱的地方，往往是光明誕生之地。隻是，他不屬於這個異能者小子了。”
“你……打算乾什麼？”達克問道，看向亞達羅尼。
“異能者在瀕臨死亡時有可能退化為‘無心人’，而且這裡還有這麼濃鬱的、‘殤’，你看，他的傷口處已經在變異了。如果現在立即從這裡離開的話，或許還有救。”亞達羅尼指著馬克西姆傷口處正在蠕動的皮膚，說道：
“這些肉已經脫離了他的意誌，在自行行動了。如果現在不殺了他，他會變成你我無法預料的任何怪物。他們聯邦的士兵，為了不在感染後拖累其他兄弟，不是都會準備了斷核嗎？
“了斷核會破壞他們的心臟，裡麵散發的有限氣體會抑製絕大部分的‘無心人病毒’和非凡力量滋生。你摸一摸他的胸口，應該就能找到了。”
達克向馬克西姆的胸口處摸索，果然很輕易地就發現了那枚巴掌大小的“了斷核”，上麵還用克魯斯德語大寫著“犧牲自我，保護同伴”。
“放在他的胸口，然後拉開。這樣我們會省去很多的麻煩。達克，你不會真的希望他變成怪物後傷害我們吧。”亞達羅尼看似隨意地勸告道。
“當然不會。畢竟沙涅娃已經瘋了，馬克西姆，看來也瘋了。”達克說著，把“了斷核”放在了馬克西姆的胸口，想了想，還貼心地夾在了外套裡麵的位置用以固定後，才拉開了引線。
砰的一聲輕響後，馬克西姆的軀體徹底失去了生機。
舒了口氣，達克才開口道：
“貌似我們，還沒有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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