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劍師!
關於明虛道人的情報信息如何被對手知曉,諸葛稷與秦溪曾深入討論過。
拋開真名和身份這等較容易獲得的信息之外,明虛道人所處的位置,手頭無符可用的情報,都唯有身邊人方可知曉。
所以最大的嫌疑人,是墨梁。
作為百家盟盟主,墨家實際操控者,相對於秦溪這等被架空了的钜子而言,墨梁坐擁太多資源和秘密。
然而,此一番館娃宮之行,秦溪與諸葛稷可算是毫無收獲。
旁敲側擊半天,墨梁與月白的反應甚至都一模一樣。
要麼,就是他們兩實則當真不知,要麼,就是他們兩早已串通一氣。
所以留在館娃宮沒有半點用處。
在月白遍布全山的鳥獸眼線下,連暗訪都是徒勞的。
好在,主動權還在手裡。
知道明虛在諸葛稷家中養傷的,也隻有墨梁和月白。
如果那五行陣的五人組殺到耕讀之宅,幾乎可以坐實此事由他倆一手策劃。
結合屠龍虎山一事,這個所謂的百家盟,是否秉持江湖道義就很難說了。
如若不來,那倒正好給明虛以恢複的時間。
隻是,敵人尚在暗處。
若真是所謂私仇,那也隻能等明虛恢複後,讓他自己去麵對了。
畢竟江湖不是廟堂,於諸葛稷心中的王道而言,相隔還是太遠了。
館娃宮內,墨梁仍未從秦溪帶來的信息中平複過來,眉頭緊鎖,麵色肅穆。
“行事如此狠辣,對一名用拂塵的道長都能使出五對一圍殺的手段,真是聞所未聞!”
墨梁咒罵不已,心裡漸漸湧起一股對秦溪的愧疚之情。
之前竟還懷疑秦溪是來開口尋求幫助的。
真是可笑,單從秦溪出手救下明虛道長,還不遺餘力追查凶手這一節,這位從天而降的钜子,足以配得上所有讚譽。
若說在佛圖澄讓秦溪接任钜子時,墨梁還心不甘情不願,而現在,墨梁已對佛圖澄佩服到五體投地。
這名钜子,不僅是促使百家盟空前團結、墨家的威望與日俱增的關鍵因素,其自身更是不計前嫌,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俠義強者。
墨梁突然覺得,必須正式地向秦溪表達感謝之情,才能讓自己安心。
“月白,你來幫我參謀參謀。”
“哦?參謀何事?”
月白書生逗著鳥怡然自得,似乎明虛道長遇襲一事隻是件隨時拋諸腦後的談資。
“你說,咱們這位年輕的钜子,缺啥呢?”墨梁來回踱步。
“钜子缺啥?什麼意思?”
月白聽這冷不丁冒出來的一句,很是詫異。
“你看,钜子救了明虛,還親自收治他,以一己之力為百家盟和墨家做了這麼多事,卻從未提過需要我們為他做些什麼。”
“嗯……不錯,確實如此。”
“他這樣的真法強者舉世難尋,如果我們一直沒有表示,我怕他以為我們看不上他,反而對我們不利。所以,我想舉百家盟之力,正式地向钜子表示感謝。”
“你說的有幾分道理。不過在我看來,钜子缺的,恐怕你幫不上。”
“怎麼會?百家盟好歹這麼多宗門呢,舉全盟之力還拿不出個像樣的東西?”
月白書生一展折扇,嘿嘿一笑:“钜子年紀尚輕卻得道家真法,從武學上已然無所缺了。而且他所用真法不借助兵器也威力極大,咱們這麼多宗門多的要麼是武學,要麼是兵器,你覺得,對他有用?”
墨梁麵色一滯,無奈地搖搖頭。
“不過,你看他身邊的密友稷公子,能攜龐小娘子美人作伴,你說這三人行,會不會有些尷尬?”
“呃……尷尬什麼?”
“那兩人成雙成對,唯獨咱們钜子孤孤單單……”
“哦!”墨梁恍然大悟:“你是說,钜子缺女人?”
月白微微皺眉,似乎這句話過於直白,有辱斯文。不過話糙理不糙,咳了一聲道:“哪家少年郎不眷戀溫柔鄉,钜子雖年輕,但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但隻怕,配得上钜子的女子不多,能讓钜子看上的女子更少。”
“那是自然,身份要能配得上,武功也不能差,還不能是庸脂俗粉……此事,確實很難……”墨梁一屁股坐下,竟開始翻百家盟人員的名單。
“尤其是身份配得上的就沒幾個女子,我們幾人除了青竹又都是大老爺們……”
“哎?我看青竹那妮子似乎早就對钜子有好感,钜子好像也不討厭她,要不,湊一起試試?”
墨梁的指尖也剛好停在毒宗左護法、兼任江東主使青竹的大名上,眼神一亮。
“青竹?……我看行,青竹在世俗武者中基本算半步宗師,但年紀尚輕,潛力巨大,又兼修毒功和輕功,說實話一般宗師還不一定是她對手,而且毒宗可是有能對付真法大能的手段的,有青竹在,佛圖澄都會有一絲忌憚。眼下明虛老道遭人圍殺,青竹不失為钜子強援。當然,青竹的容貌和身材條件更不必說了……”
月白書生滔滔不絕地說著青竹的過人之處,墨梁先是點頭,時而狐疑地瞥了他一眼。
該不會是你自己早就有這個想法了吧……
但墨梁點到青竹還另有一層原因。
館娃宮作為百家盟名義上的總舵,擁有墨家機關防禦大陣。這幾日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射光的箭矢填裝回去,隻要不再遇到似秦溪那般妖孽的對手,自然不用擔心被人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