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昨天我們走後你做了什麼,會讓莫湘海對你產生了殺機?”許長生繼續問。
“昨天下午,我等阿婆睡午覺的時候打了個電話給莫先生。我告訴他警察來家裡了,還說警察問起了莫太太李清妍吃藥的問題。他說她吃的藥不是讓我丟掉了嗎?我說真不好意思,我當時出於節約的目的,沒有把藥丟掉。接著還暗示他,那天下午我注意到了他在廚房動過莫太太的藥。
莫先生一聽到我沒有把藥丟掉,馬上就急了,他問我是不是把藥交給警察了。我說沒有,我自己藏在一個秘密的地方。
過了好一陣,他大概明白了我跟他說這些的意思,問我打電話給他想怎麼樣?”
“你怎麼跟他說的?”
“我當時想到了那個不爭氣的兒子所欠的各種債務,心一狠,就跟莫湘海說我要他拿十萬塊錢來換那些藥。我當時也沒把握他會不會答應,我也不知道那些藥到底有多重要。反正就是試試看,行最好,不行就把藥交給你們,反正發生這件事後我不打算繼續在他家做下去了。”
“那他答應了嗎?”
“答應了,沒想到他馬上答應了,他說下午就去把錢取好,晚上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我說不行,在家裡交易可能會被阿婆知道,其實是我怕他拿到藥後要害我。
我讓他把錢藏到了離家不遠的那個小公園的那棵大樹下,就是今天早上他打我的地方。
我拿到錢後再把藏藥的地方告訴他,我跟他保證我不會騙他,我也不會跟任何人說起這件事情,他聽後答應了。
昨天晚上吃完晚飯,他偷偷地告訴我他已經把錢藏在我說的地方了,問我藥在哪裡。我說等我拿到錢後才能告訴他。”
“但是昨天晚上你怕有意外,所以沒有馬上去取錢。”
“是的,我想等今天早上天剛亮,趁莫湘海還在睡覺的時候去取,我已經把我值錢的東西帶身上了,取好錢準備直接回家了,再也不回他們家了。”
“所以你還是知道你這麼做是很危險的,但是你沒料到莫湘海比你想的更精明與狠辣。
他昨晚可能一晚都沒睡覺,他一直在等著你出去取錢,隨後準備隨時將你滅口。
他也一定料到你會選擇人少的時候去,畢竟你也不想在取錢的時候被人發現,這將給他一個殺害你的絕好機會。”許長生說道。
“哎,貪心差點害死了我,真的太謝謝你們及時趕到救了我,我願意為我的貪婪行為負法律責任。”張媽再次愧疚地說道。
根據張媽的信息,許長生很快就在莫湘海家院子裡一個放雜物的小屋子裡找到了那個裝著李清妍藥物的藍罐曲奇鐵盒子,然後快速返回了市局。
一路上許長生一直在想,莫湘海為什會這麼重視這些藥,甚至不惜要殺了張媽來掩蓋這些藥的下落。這隻有一種解釋,這些藥很可能留下了莫湘海謀害李清妍的證據,至少莫湘海是這麼擔心的。
當劉冬戴著白手套輕輕地把三瓶藥從曲奇盒子拿出來的時候,許長生他們都注意到了李清妍吃的藥果然是藥丸,而不是片劑,這跟陳桂芝昨天早上說的情況完全吻合,這就不存在李清妍會無意中吃錯藥的問題。
劉冬先是仔細地提取了這幾個藥瓶上的指紋,然後問許長生下一步怎麼辦。
光是藥瓶上檢測出莫湘海的指紋並不能說明問題,從陳桂芝口中聽到過莫湘海也幫她和李清妍拿過藥,這不能作為給他定罪的證據,莫湘海肯定也能想到這一點。那麼他當時那麼急於要丟棄那些藥是在擔心什麼呢?
“把藥倒出來看看。”許長生說道。
於是劉冬在工作台上鋪上了一張潔淨透明的薄膜,然後把三瓶藥分彆倒在了三個地方。在工作台上明亮的探燈光照下,這些橢圓的藥丸有點晶瑩剔透,呈現半透明狀態。
許長生俯下身子,仔細地審視著一顆顆藥丸,那專注的表情就像是在看一顆顆散發著迷人光彩的鑽石一樣投入。
劉冬他們靜靜地站在一邊沒說話,他們知道許長生的思維現在不能被乾擾。
許長生從這堆藥看到那堆藥,又從那堆藥看回這堆藥,眉頭還是緊鎖著。
“劉冬,給我一個放大鏡。”
劉冬馬上從一個抽屜裡拿了一個放大鏡給許長生,許長生又拿著放大鏡照著一顆顆藥看了起來。
突然,許長生的眉頭舒展開來,臉上浮現出一絲滿意的笑,還不自覺地點了點頭。
“怎麼樣,有什麼發現?”劉冬急切地問。
“你來看。”許長生說著把放大鏡遞給劉冬。
劉冬仔細看了一下,說道“這顆藥丸上麵怎麼有紋路和汙漬,肉眼看不出來,放大鏡下卻是很明顯。是有人拿過又放回去的?”
“是啊,是有人拿過又放回去的,但不僅僅隻是拿過,他做的還更多呢!”許長生表情凝重地說。
劉冬困惑地看著許長生,不知道他這話什麼意思。
“劉冬,這藥丸上的指紋能提取嗎?”許長生問道。
“能,但是不完整啊,藥丸這麼小”劉冬回答道。
“那上麵殘留的汙漬如果是汗液什麼的,能做dna鑒定嗎?”
“這個量不知道能不能做的出來?”劉冬不確定地說。
“那如果這裡麵有好幾顆呢,把上麵提取到的加在一起做鑒定呢?”
“用聚合酶鏈式反應(cr)反應法也許可以,這種方法對檢材的含量要求很低,可以試一試。”
“好,我現在已經知道李清妍胃液裡的地高辛是怎麼回事了,如果dna鑒定再能確定這藥丸上麵殘留的東西是莫湘海的,他的罪責將再也無法逃脫!”許長生自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