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菲爾和隊長把話說開了,瑪薇卡便看向了歐洛倫,現在要做的,還是對歐洛倫的開導。
瑪薇卡也有些心悸,要不是薩菲爾察覺到不對,這一次怕是真的會釀成大禍。
不僅是因為愚人眾和納塔的關係,更重要的是歐洛倫從一開始就是被選定的那個英雄。
她麵色複雜,低聲道:“歐洛倫,我從不認為你要的是在那場儀式中犧牲。可你也沒有放棄,你知道自己追求的究竟是什麼嗎?”
“我想要答案,一個我存在於此,被他人關照,收受眾多關心…背後的答案。”歐洛倫彆過眼神,不敢和瑪薇卡對視,“沒有人生來就必須成為英雄,可也沒有誰是生來就該被優待的。
我想找到更多方法,去達成曾經我可能做到卻失敗了的事。”
薩菲爾垂下眼眸,一個殘酷的事實,那場儀式從一開始就不可能成功,如今歐洛倫的計劃同樣如此,但她不會說出這個事實,因為沒必要。
瑪薇卡微微抬起頭,然後道:“現在,這個答案已經出現了。”
其餘人皆是一驚,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一個已經失去了形體的仙靈帶著一枚古名緩緩飛了過來。
古名落在歐洛倫的眼前,突然綻放出耀眼的光輝。
隨著光輝一同出現的是一名男子的身影,他說:“你將承我之名,作為這一代的煙謎主英雄而戰。”
是桑哈傑。
薩菲爾看著這個模糊的身影,那身影也回看了她一眼,發出一聲輕笑,隨後他就將注意力放在了歐洛倫的身上:“真有趣,你並不是人們以為的那種人,卻也不是自己以為的那種人。
尋找自己,是我們一生的課題。我也曾以為自己不可能成為英雄。我曾經無比狡猾,最終卻為納塔獻出了生命。
——來吧,想起你的名字。它並非人們常說的那個意義,可也昭示著你的崇高與渴望。”
“我的古名…庇笛。”歐洛倫已經意識到了這一幕意味著什麼,他輕聲說出了這個名字。
桑哈傑點了點頭,解釋道:“意為奉獻。不是為死而生,而是為了你所尋到的答案。為了它,你將獻上力量,你將煥然一新——你會證明自己。
全視者正為預見到自我死亡而歡宴。讓我們舉起肉骨與酒杯,為全力以赴的英雄唱最後一曲…
慶賀,他的如願以償。”
桑哈傑消失了,臨走之前他又一次看了薩菲爾一眼,然後又看著瑪薇卡,二人對視著,一同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
“好久不見桑哈傑。謝謝你認可了他,這個時代的第五位英雄。”瑪薇卡的話表明了歐洛倫的身份:煙謎主繼承了庇笛古名的那個英雄,也是瑪薇卡五百年計劃中不可或缺的一環。
歐洛倫此時右手托舉著自己的古名,身上的紋路熠熠生輝,整個人都被包裹在夜魂能量之中。
第五位英雄到位,瑪薇卡鬆了一口氣,正準備提議打道回府,就聽到一道溫柔的女聲響起:“很高興能見到你的計劃更進一步,我的聲音並沒有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
所有人都聽到了,其中,隊長、瑪薇卡和薩菲爾都是微微眯起眼睛,而派蒙則是一下子就竄到了薩菲爾的身後,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個腦袋。
歐洛倫有些困惑:“什麼聲音?”
“果然啊…是夜神,她被喚醒了。”瑪薇卡說出了對方的身份。
一絲微弱的白色氣流在半空中凝聚,沒有顯露出外貌身形,或者說,夜神早已失去了她的形體,隻能以這種形式出現。
聽到是夜神,小派蒙頓時不怕了,大大方方跑了出來,然後一臉驚訝:“什麼?夜神?就是夜神之國的那個夜神?”
“我掌管魂靈的國度,由於力量所剩無幾,隻能以沉睡換取存在的延續。”夜神的聲音很輕,也很溫柔。
在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平靜的仿佛在說彆人的事。
“而今日我被這台裝置喚醒,難以克製本能的哀嚎,這種聲音,足以喚起靈魂的激蕩…”她輕歎一聲,“但你們的靈魂都很完整,所以影響比較小。而他的靈魂有殘缺,因而產生了強烈的波動,幾近瓦解。”
說著,她又難以掩飾話語之中的讚歎之意:“然而他竟然以意誌守住了靈魂,艱難地度過了最危險的時候,真是了不起的人類。”
這下,原本不明所以的人也懂了。
希諾寧抬著頭,看著那一縷白煙:“所以,他會做出異常的行為,也是由於這次波動的影響嗎?”
“不是,還有另外的靈魂也受到了影響,它發現了這處殘缺,想要躲避起來,卻又被趕了出去。
但這個靈魂並不是來自於納塔或夜神之國,我也不知道它的來源在何處。”夜神自然是非常熟悉與靈魂相關的東西的,一眼就看出了剛才那件事的本質原因。
薩菲爾聞言立刻看向了隊長,朝他伸出手。
“嗯?”隊長不明所以,發出疑惑的聲音。
薩菲爾卻是一臉嚴肅地皺著眉:“彆裝傻,我給你的符籙呢?拿出來給我檢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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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長沒有動。
他拿不出來。
薩菲爾深吸一口氣,哪裡還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又好氣又好笑道:“我是不是跟你說過,那有助於你穩固那些魂體?為什麼不隨身攜帶?”
“但,那會讓他們感到痛苦。”隊長的聲音微不可察地弱了一絲,他心虛了。
活了幾百年,他第一次在一個女人麵前心虛了。
薩菲爾聞言都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痛苦?嗬…人都死了,隻是些許束縛,就會痛苦,他們都是曾經英勇的戰士,作為他們的長官,你何時變得這麼懦弱了?
你明知道,明知道這是暫時的…”
“抱歉,阿芙羅拉。他們已經受了太多苦,如果可以,我隻想儘可能不讓他們的苦痛加劇,這是我的錯。”隊長低頭了。
薩菲爾聞言也懶得繼續糾纏,她擺擺手:“如果你帶著那個符籙,這一次的事根本就不會發生,不過…嗯,也算是弄拙成巧吧,至少結果不算壞。”
她皺著眉,盯著已經停止運行的秘源機關:“有意思,說是為了重構地脈的機器,到頭來卻喚醒了本該沉睡的夜神…痛苦的哀嚎…這個秘源機關好像沒那麼簡單啊。它和你,有什麼關聯嗎?”
“有的,我曾是納塔地脈,夜神之國的構建者。”夜神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