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小吏穿過人群離開,其中一人返回了鎮公所,另一人借口肚子痛,卻是快步走入了一間民居。
他走入時,還要返身探頭,確定沒有人看到才走入院子內。
這院子被胸口高的籬笆圍起,內裡卻是雜草叢生。
鐵閘門鎮被聖孫義軍“攻占”過,造成了不少破壞。
直到今天,鎮子上還有不少無人空屋。
今天的空屋內,居然有兩個人。
木框夯土的房屋內光線昏暗,隻有屋簷和屋頂的縫隙能漏入幾縷光線。
一個中年僧侶和一名蒙麵人並排坐在光線後頭。
“苦修”僧侶巴蒂斯看到小吏來了,笑著問道:“韋斯特鎮長考慮的怎麼樣了?”
“他還是不願意,韋斯特鎮長疑心太重,您想要把一個陌生人安插到他身邊去實在太難了。”那小吏苦笑,“我在他手下工作快十年了,他都不怎麼信任我。”
“這個頑固的老東西。”蒙麵人的聲音小吏聽起來分外耳熟,隻是他不敢亂猜。
巴蒂斯則掏出了一枚金鎊丟給小吏:“賞你的,用的時候小心點。”
“明白,明白。”小吏的眼睛都笑的合不攏了。
“最近幾天傳播‘墨莉雅提已死’,還有‘墨莉雅提不是貴族’的事,可彆忘了。”
“肯定不會。”
小吏喜滋滋地離開了屋子。
陰影中卻是又走出幾個麵色慘白的男子,站在了門後。
這是教會在千河穀僅剩的無影人了。
“看來鐵閘門鎮這邊是沒什麼指望了。”蒙麵人扯下了臉上的黑布,露出了一張霍恩還算熟悉的臉。
桑波利伯爵居然會跑到這個小小的鐵閘門鎮來,若是有人看到,必然要驚得跳起。
“那幾個堡壘呢?”
“也不行。”桑波利氣餒道,“墨莉雅提不知道從哪兒找來這些老頑固,各個都是油鹽不進。”
巴蒂斯卻是不語。
隻要墨莉雅提貴族的身份還在一天,其基本盤的山地騎士們就很難背叛。
他知道這一點,但沒想到居然每個關鍵位置的人都這麼難背叛。
墨莉雅提真有這麼強的識人之明?所有人都是忠誠滿滿?
“沒事,等債務危機一爆發,結合墨莉雅提的身份證據,再堅定的都要動搖了。”巴蒂斯說著,將一封信件推到了桑波利麵前。
“這是什麼?”
“給吉尼吉斯國王的信。”
桑波利呼吸停滯了一下。
“你可以拆開看看。”巴蒂斯笑道,“對你的評價絕對合適公允,隻是恐怕很難寄出去。”
墨莉雅提失聯後,主持谘政院的赫曼就進行了信件管製。
所有寄送的信件,都要進行強製審查。
巴蒂斯不是沒法從不正規的渠道送出去,但他還是堅持讓桑波利幫忙。
說到底,就是共罪,交投名狀唄。
桑波利視線掃過了這信件上對他的溢美之詞。
但也看到了信件後麵,對千河穀道路地理以及兵力經濟分布的詳細調查。
“這封信……”咬咬牙,桑波利將其插回了信封,“請交給我吧。”
“我等您的好消息。”巴蒂斯微笑著站起身,重新戴上了兜帽,“順帶和您說一聲,我近期就要和山地派貴族接觸了。”
“現在嗎?我們不確定墨莉雅提是不是真的死了。”桑波利噌地站起身,“要是被她發現,說不定就露餡了。”
“哈哈哈哈。”巴蒂斯意味莫名的臉隱沒在陰影之下,“不早不晚,正正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