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走到河邊,便能看到煉金火油漂浮在水麵上,被陽光曬出了詭異的斑斕色彩。
半截焦黑桅杆從水中探出,帆布殘片隨波起伏。
破碎的木桶與翻肚的魚在河麵浮沉,幾隻雙人小木船舉著兜網,正在打撈屍體與殘存的物資。
“損失如何?”拉夫爾的眼角抽動了一下。
雷納多爵士老老實實地說道:“燒掉了一個中隊兩個月的糧草,還被他們搶走了一批武器軍械。
此外,新運過來的三艘戰船損失嚴重。
一艘損毀無法再用,另外兩艘預計要修三四個月才能重新起航。
此外,我們的幾艘運貨船也被波及,三周內估計沒法再運送輜重。”
“千河穀鼠輩!”這位大騎士冷哼了一聲,便向城鎮走去。
腳步踏在布滿蜂窩狀熔坑石質碼頭上,大騎士的皮靴踩碎碳化的箭簇。
焦黑牆體殘留著人形輪廓,隨軍修士正用聖水淨化戰場,水汽與餘燼接觸發出嘶嘶的鳴叫。
拉夫爾蹲下身子,從牆體中摳下了一枚鐵砂。
粗糙的質感他無比熟悉,兩周來,這樣的事件層出不窮。
墨莉雅提倒是固守住了夏綠城沒有貿然出戰,但她卻派出了大量的山地騎士。
山地騎士們乘坐著舊日諾恩海盜常用的龍首戰船,采用了典中典的騎行/航行劫掠戰術。
即,配合著從黑蛇灣調來的法師,瘋狂對著萊亞人占據的港口與輜重營地發動突襲。
拉夫爾卻不得不承認,水戰方麵萊亞人的確不太擅長,尤其是在千河穀的水戰。
巴蒂斯他們再厲害,不至於幾個月時間把河道都給摸清楚。
巴蒂斯等人的前期準備,積攢的優勢,能夠拿下外圍幾座堡壘,就算是有大用了。
而且該死的法蘭人,還給千河穀提供了大量有經驗的法蘭船員。
幾重因素相加,居然屢屢讓這些山民逃脫。
拉夫爾看著平緩的水流,轉身朝著身側的侍從官問道:“翼巢公爵說,洪水最晚什麼時候爆發?”
“上個月末。”
輕歎一聲,拉夫爾就知道這一仗不會那麼順利。
一個月時間,他們就鯨吞了四分之三的霍塔姆郡,隻剩夏綠城孤城一座與大半個綠窪鄉。
吉尼吉斯殿下在安定了國內後,預計11月就要來到千河穀了。
可這群山民們,在最初的手忙腳亂後,居然在綠窪鄉穩固了防線。
至於夏綠城,更是迅速恢複了秩序。
這邊的城牆本就異常堅固,萊亞人幾次進攻,居然全被防出去了。
那位專製公更是親自上陣,夜襲了萊亞人的輜重營地,導致圍城陷入了停滯。
現在又整出了這種針對後勤的戰術。
哪怕是拉夫爾,在此刻都不得不佩服一下這群山民的韌性。
荊棘園、碎石原等邊境還好,要是放在風車地與河上嶼一類的內陸地區,估計早就是內戰那樣,一潰千裡了。
隨著吉尼吉斯殿下的到來,預計還有大批煉成的長生軍騎士。
他們的數量都要接近一千了,夠湊十個敕令連了。
拉夫爾自認為還算好的,要是讓千河穀人對上長生軍這樣的對手,那才叫慘烈呢。
“這些該死的千河穀老鼠。”又罵了一句後,拉夫爾下令,“以後輜重什麼的,儘量陸路運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