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最尊貴的吉尼吉斯國王致敬!”德雷塔伯爵向著宴席上的眾人舉起了酒杯。
“嘿爾,嘿爾!”(萊亞俗語,同意、致敬。)
騎士與伯爵們舉起了手中的鍍金酒杯。
“向最偉大的萊亞王國致敬!”
“嘿爾,嘿爾!”
德雷塔伯爵身邊的馬切羅夫男爵站起身,接力般舉起酒杯:“向帶領我們攻破了阿丹堡的德雷塔伯爵致敬!”
“嘿爾!嘿爾!”
場麵上更是爆發了口哨、拍桌與鼓掌組成了熱烈歡呼,幾乎要把桌子上的餐盤燭台都震得跳起。
德雷塔伯爵則笑著壓手,謙遜地朝著騎士們行了一禮。
此刻,阿丹堡的城堡大廳燈火輝煌,氣氛相當熱烈。
壁爐中的火焰熊熊燃燒,將石牆映照得通紅。
宴會廳的中央擺滿了豐盛的菜肴,空氣中彌漫著烤肉、香料與烈酒混合的味道。
穿著圍裙的侍女來往於餐桌與廚房,時不時還有油膩的大手伸到衣服裡麵來。
餐桌上,排列著整齊的銀器、燭台與酒壺,在火光的映照下,它們甚至閃爍出金色的光澤。
貴族們坐在長桌旁,高談闊論,放聲大笑,甚至是用銀勺敲著瓷盤唱著家鄉的小曲。
然而,在宴會廳的角落裡,三名貴族卻顯得格格不入。
“哼,真是荒謬。”一名臉頰微胖的貴族壓低聲音道,“明明是千河穀人主動撤退了。”
另一名年輕的貴族冷笑一聲,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阿丹堡守軍減員嚴重,糧食早快耗儘,他們不走才是怪事。”
當初進攻阿丹堡的共有兩支軍隊,一支是拉夫爾帶領的兩萬王國軍,一支就是三千翼巢公爵的仆從軍。
翼巢公爵自己看守老家碎石原,卻將自家三千軍隊借給了王國軍使用。
後來夏綠城城破,王國軍與黎明島以及千河穀本地的一萬六千封臣軍隊換防。
此外,翼巢公爵還額外雇傭了一支4000人的諾恩雇傭兵團,繼續圍攻。
巧就巧在,這三位碎石原貴族剛把主攻權交給這些黎明島軍隊,千河穀人就撤軍了。
黎明島的軍隊,沒費什麼力氣就奪下了這座堅固的堡壘。
於是,他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黎明島的德雷塔伯爵搶走了所有的榮耀。
“這幫家夥居然還在這裡自吹自擂,好像他們親手砸開了城門一樣……沒有我們,他們能贏嗎?”
“可不是嗎?”第三個貴族陰沉著臉,“吃了第五個麵包飽了,難道隻吃第五個麵包就能飽嗎?”
仰頭,將名貴的葡萄酒一飲而儘,三人目光不經意間瞥向窗外。
夜色下,城堡廣場上高高聳立的絞刑架上一排屍體隨風搖擺,黑色的影子在火光映照下拉得老長。
“可憐的千河穀人。”微胖貴族輕聲道,語氣中不知道是快意還是可惜,“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知道,除了教士的麵包,帝國還有騎士的利劍。”
而在宴會廳的主位,德雷塔伯爵臉上的笑容依舊不減。
作為萊亞國王的行宮伯爵,他的軍事素養卻是戈特弗裡德與海因茨曼等人。
他一邊與酒桌上歡慶的喝酒交際,一邊卻還能思索下一步的行動。
夏綠城和阿丹堡已然落入掌中,現在隻要再拿下哈吉堡,就能徹底切斷千河穀人的水上後勤路線。
如此,就能斷絕他們的補給線,那些大小堡壘沒了補給,靠圍城他們都能圍死他們。
屆時,整個千河穀的戰局都將倒向萊亞王國。
他們目前的進度,是遠遠落後於吉尼吉斯殿下原本的計劃了。
按照三個月拿下千河穀的計劃,2月他們應該已然攻破滯水塢,進逼急流市了。
誰能想到這群千河穀的窮農夫居然這麼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