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霍恩以及一眾聖甲修士提著熒石燈,沿著蜂蜜河而下,走到泥炭鎮才落腳。
這鎮子便是蜂蜜河鄉修會其中一個司鐸修會駐地。
整個小鎮不過一條十字路口,四個角分彆是信民廣場、司鐸教堂、市場與鎮公所。
然後沿著道路輻射出民房、鐵匠鋪與一間雜貨鋪。
這邊霍恩推開鎮公所的橡木門扉剛坐下,就看到當地司鐸長莫斯曼特爾跌跌撞撞地闖了進來。
“我,您,冕下,我是那那個那那那個那個……”
望著這衣衫不整的司鐸長,霍恩撇撇頭。
兩名聖甲修士便將他強行摁在座位上,灌了兩口熱咖啡,順了氣才開口。
“說說吧,到底怎麼了?”
“冕下,不得了了。”莫斯曼特爾哭喪著臉,趴伏在桌麵,“邊境騎士團殺進來了!”
“胡說!”一名聖甲修士重重拍了一下桌麵,卻是從近衛軍的一個兵團長晉升為聖甲禁軍十隊長的洛朗。
霍恩對於這些貼身培養的軍官向來親近,並不是真把他們當護衛使用。
“這裡是蜂蜜河鄉,與阿丹堡都隔著一整個高堡鄉呢!”這個曾經的裁縫青年瞪著他,“哪兒來的邊境騎士!”
“是真的,是真的!”莫斯曼特爾就要急哭了,“邊境騎士都殺到東布勒莊園了,我的兩個隨從都被他們射死了。”
兩名隨從?霍恩一聽就覺得刺耳,那是他的巡遊修士,該叫教友才對!
隻是現在他卻是管不了那麼多,邊境騎士出現在防線之後,這怎麼看怎麼吊詭。
“你把事情從頭到尾講一遍,不要遺漏任何細節。”霍恩抿了一口苦澀的咖啡,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冕下在思考問題時的標配。
哆哆嗦嗦地坐在小馬紮上,莫斯曼特爾臉上青紅一片,又是惶恐又是著急,都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冕下,您和我麵授機宜後,我便等候瓦倫泰勒牧師長命令,昨日得令後,便要去清查土地。”
這是霍恩知曉的,是瓦倫泰勒計劃的一部分。
清查土地不是為了收回土地或收稅,而是軍屯合法化,將土地以地契的形式固定下來。
其目的就是挖安德烈的牆角,因為安德烈是叫他們偷種,而霍恩是紮紮實實將土地賜予。
無論如何,安德烈再怎麼樣,都是沒有權利也沒有能力做出合法化保證的。
接受了霍恩的土地,那就得變成霍恩的兵了。
“我就帶著兩個巡遊修士去最遠的一個百戶區,就是軍屯區推動合法化。
結果走到半路,就遇到了一群穿著鎖子甲和罩袍的弓箭手。
當時天黑我沒看清,以為是鐵拳戰團的兵,就叫他們讓路,沒想到他們立刻就張弓搭箭射擊。
我的兩個隨從立刻被射死,我假裝落馬,爬到了灌木叢裡躲起來,他們來收屍,我才看到邊境騎士團的旗幟。
等他們走了,我就悄悄從灌木叢裡爬出,從農戶家借了一匹馬,這才逃回啊。”
想到驚險之處,莫斯曼特爾忍不住地後怕,甚至乾嘔起來。
他本來就是一個修道院裡的中年僧侶,一輩子沒見過血的,哪裡見過這場麵。
此時鎮公所內部,走廊上,樓梯上,門邊甚至是窗外都聚集了一大批探頭探腦的聖甲禁軍。
聽著中年司鐸長的講述,不少人摩拳擦掌,也有人竊竊私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