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鬱慈在錦辰離開的刹那就冷了臉色,纖長的眼尾像一鉤鋒利的彎刀,居高臨下瞥了眼尋死不成的大牛。
“把他綁去柴房,我慢慢審。”
“是,少夫人。”
多魚立刻揮手讓人過來幫忙,不敢有含糊。
柴房裡。
在葉鬱慈的示意下,大牛跪著的地方燒了鍋滾燙冒泡的開水,還不斷有小廝在加柴。
就算是冬日,狹窄的柴房裡也熱得嚇人。
大牛低著頭,汗水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旁邊還散落幾把短刀和匕首,是葉鬱慈讓人從他懷裡搜出來的。
他嗓音粗糲,仿佛說話已經是非常艱難的事,凸起的猩紅眼珠狠狠瞪著葉鬱慈。
“我就是要殺死小少爺!我在尋找機會!”
葉鬱慈冷眸微抬,清冷嗓音如凜冬寒澗,“倒是誠實。”
“那麼,是受誰指使?”
大牛又彎下熱到赤紅的粗壯脖子,哼哧哼哧喘氣,卻什麼都不說了。
“嘿你這人!少夫人問你話呢!”多魚擦了擦汗,沒好氣責怪,“我們錦府對你不好嗎!”
葉鬱慈修長的指節在袖口摩挲幾下,垂眼道:“不說,那就去鍋裡再想想,總歸今日貴客到來,我有的是時間耗著你。”
大牛瞳孔緊縮,看了眼滾燙的開水鍋,麻繩鎖身讓他連痛快自殺都做不到。
柴房裡乾活的人,最知道這種程度的開水不會一下子把人燙死,而是會活生生把人煮熟,皮肉都熟透了,才會沒命。
“你現在說,我還能讓你死得乾脆點。”葉鬱慈彎了彎鳳眸,眸色卻嚴寒到讓大牛莫名打了個哆嗦。
“是,是……”
大牛脊背深深彎了下去,閉眼道:“是盛大人。”
葉鬱慈並不認識,也沒聽說過川澤城有什麼盛大人,眼下輕飄飄掃了眼多魚。
“把人看好了。”
多魚誒了聲,又問:“少夫人,不去稟報夫人嗎?”
“小侯爺到來,府裡多了許多眼線。”
葉鬱慈離開,隨意轉動著指節上錦辰所贈的玉戒,“家醜不可外揚。”
他剛走到柴房門口,忽聽見身後大牛粗糲嘶吼,似是嘲笑:“小少爺活不了多久!”
“他病到骨子裡,現在就是回光返照!遲早會死的!”
“你胡說什麼!”多魚氣得踢他,“你要死啊詛咒少爺!”
葉鬱慈腳步頓止,心裡像是被驟然扼住,失去所有理智和冷靜。
“錦辰死了,盛大人就報仇……呃!”
葉鬱慈麵無表情回身,撿起地上的短刀猛地紮進大牛的眼眶,血液飆濺。
柴房裡的兩個小廝和多魚驟然震驚,大氣不敢出。
多魚機靈,趕緊重新關進柴房門。
大牛的痛苦嘶吼聲太過刺耳,葉鬱慈又狠狠將短刀拔出,隨意扔在地上,鳳眸深邃晦暗。
“錦辰不會死,想讓他死的人,才該死。”
葉鬱慈輕聲說著,在大牛看不見的恐懼中,如同鬼魅索命。
說罷他大步轉身離開,鳳眸中是隱藏極好的,隻有自己方知的微弱恐慌。
回到落春院,錦辰正坐在梅樹下,對著石桌上的請帖研究。
聽見有些匆忙的腳步聲,錦辰抬眼疑惑,“阿慈這是……誒。”
問題沒問完,懷裡先多了個有些顫抖的夫郎。
“怎麼了,那什麼牛說了不該說的話,惹我們阿慈生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