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放鶴見錦辰神色不對,以為又想起了方才的不快,心中懊惱更甚。
他伸手,輕輕捂上了錦辰的眼睛。
錦辰還沒想明白,眼前忽然陷入黑,眨了下眼,“這是做什麼。”
“小郎君,”辜放鶴吻了吻錦辰,“彆看了,以後斷然不會再讓你看見那些不相乾的。”
“那畫不好,撕了便撕了,我日後天天給你畫,畫到你滿意為止,可好?”
錦辰抬手覆在辜放鶴的手背上,辜放鶴會意,慢慢鬆開了手。
錦辰凝著辜放鶴的眸子,又摸摸他,還在沉思。
辜放鶴被這樣靜靜看著,還有些無奈,他不太會哄人,往日裡那些強硬的手段,在錦辰身上全然使不出來,便隻剩下掏心掏肺的溫柔。
他想了想,開始解衣裳的係帶。
錦辰略微回了神,看著他。
衣帶鬆開,月光流淌其上,蜜色更甚,胸肌飽滿,腹肌分明,隨著呼吸微微起伏。
辜放鶴拉起錦辰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
錦辰的掌心下是溫熱的皮膚,結實柔韌的肌肉,還有一下下撞擊的心跳。
“這裡裝的,想的,都隻有你。”
“絕不會認錯。”
辜放鶴繼續親他,從唇角到臉頰,再到耳垂,最後埋在頸間。
“小郎君,”他低聲喚,聲音悶悶的,“彆不理我。”
錦辰拍了拍他的背,下巴抵在發頂,不再揪著不放。
總有機會弄清楚的。
“沒不理你,我困了。”錦辰說,聲音裡帶著倦意,“這幅畫我很喜歡,明日就裱起來,也不浪費大當家的心意。”
辜放鶴心頭一鬆,“好,我們去歇息。”
屋子裡,阿硯去偏房前已經將床鋪早已鋪好,錦被柔軟。
錦辰躺了一會,慢悠悠在辜放鶴的後背輕撫,忽而問,“我撕了畫,你氣不氣?”
“不氣,”辜放鶴望進錦辰的眼睛,借著月色朦朧,將牽著的指尖勾起,抵在唇邊輕吻了一下。
“你以為畫的是彆人,撕了也應當,但……我沒畫過彆人。”
錦辰用手摩挲著他的心口,聽到這話,笑著又親了一下辜放鶴的眼睛。
“那日不讓我看見的那副,也是我麼。”
“……是。”辜放鶴輕歎,“但我此前從未見過你,不知如何對你說起。”
那時,錦辰本就剛被綁上山,若是再被發現有畫像,他豈不是坐實了故意搶人的罪名,跑了可怎麼好。
“我知曉了,睡吧。”錦辰這麼說著,倒是沒鬆開被把玩熟透的飽滿,辜放鶴垂眸看了眼,拉過薄被蓋在兩人身上,才滿足地闔上眼。
【檢測到反派心動值+12,累計57!】
——
獨眼覺得,今日出門前真該看看黃曆。
學樓新建好了,還請錦公子題了字,空閒下來人就發懶。
他帶著七八個兄弟下山,原是想去南洲城裡新開的酒樓打打牙祭,順道采買些寨中短缺的物事。
一行人有說有笑,馬蹄嘚嘚,剛繞到黑山崖附近那條鮮少有外人敢走的捷徑,便瞧見霧林子裡停著馬車。
那馬車頗為講究,拉車的兩匹馬也是膘肥體壯,毛色油亮的駿馬。
“嘖,”獨眼勒住馬,咧開嘴,“真是送上門的肥羊。”
尋常商旅鏢隊都是寧可繞遠路,也不敢輕易涉足,這馬車看著富貴,卻偏往這霧林裡鑽,不是迷了路,就是有什麼急事不得不走捷徑。
不管是哪種,落到他們手裡,撈點油水,都夠兄弟們樂嗬一陣子了。
他朝身後弟兄們使了個眼色,眾人會意,紛紛抽出腰間佩刀,臉上露出獰笑,策馬緩緩圍了上去。
馬蹄聲驚動了車旁的人。
“馬車裡的人聽著!”獨眼揚刀,粗聲喝道,“要想從此平安過,留下一筆買路財。”
這時,一道身影走了出來。
那人穿著素白長袍,外罩同色薄氅,身形清瘦,立在泥濘路邊,卻自帶一股清氣。
獨眼臉上的獰笑僵住。
他那隻完好的眼睛瞪得溜圓,盯著從馬車裡走出來的人。
他恨啊!恨自己這隻眼怎麼就那麼尖!怎麼就……看得那麼清楚!
“阮公子?”身後,披著黃披風的小匪已經失聲叫了出來,滿是難以置信。
獨眼猛地回頭,惡狠狠瞪了那小子一眼。
七八個兄弟騎在馬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獨眼心裡叫苦不迭。
若是換了彆個富家公子,他早就帶人一擁而上,搜刮乾淨。
眾人麵麵相覷,“……現在咋整?”
“獨眼哥,這真是阮公子?我沒看錯吧?”黃披風小聲確認。
“廢話!”獨眼煩躁低吼。
“那咱們要不要……請阮公子上山?”另一個兄弟遲疑道,“大當家要是知道阮公子來了,卻沒請他上去,會不會……”
“請上去?”頓時有人反駁。
“你想過錦少爺怎麼辦嗎?錦少爺現在可是大當家心尖上的人!他要是見了阮公子……能開心?”
“就是,錦少爺要是不開心了,大當家能放過咱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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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大當家對阮公子,不也一直……”有人欲言又止,意思不言而喻。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七嘴八舌,吵得獨眼腦仁疼。
他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怎麼老是他碰上這種要命的糟心事!上次劫錯人,帶回來個錦少爺,鬨出後麵多少風波。
這次倒好,直接把正主給堵路上了!
還沒等他們商量出個結果,那邊,阮疏桐緩步走了過來。
兩個隨從緊隨其後,手始終按在劍柄上,目光警惕。
“獨眼兄弟,許久不見,彆來無恙?”阮疏桐在距離他們幾步遠的地方站定,唇角噙著淺笑,聲音清越。
獨眼隻覺得頭皮發麻,嘴裡發苦。
他趕緊勒馬,翻身落地,動作甚至有些倉促,身後弟兄們也紛紛下馬,稀裡嘩啦站了一排。
獨眼抱拳,硬著頭皮道:“阮公子……許久不見,您怎麼到這兒來了?”
話一出口,他就想抽自己嘴巴。
這問的什麼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