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法租界巡捕房戶政科那邊查到的資料顯示。”山下仁八說道,“匡小琴是福建明溪人,早年跟隨父親來到上海,她的父親去世後,她就一直留在上海,現在在法租界的凱業洋行上班,這個人的情況脈絡很清楚,看起來並無可疑……”
“這是法租界巡捕房戶政科的資料?”杉田三四郎問道。
“是的,杉田長官。”
……
“你們去凱業洋行調查過沒有?”杉田三四郎沉聲問道。
“沒,沒有。”山下仁八麵色一變,說道。
“為什麼沒有去她上班的地方秘密調查?”杉田三四郎表情嚴肅,質問道,“巡捕房戶政科的資料,如果我需要的話,我也可以找人辦一份近乎完美的履曆。”
他看著山下仁八,“記住了,這種紙麵上的資料,永遠隻是作為初步的參考,如果要找尋真相、發現問題,必須更進一步,更深入的實地調查!”
“哈依。”山下仁八慌忙說道,“是屬下的失職,屬下這就安排人繼續深入調查。”
“調查一下匡小琴是什麼時候在凱業洋行上班的,洋行的同事對她的評價如何,她和什麼人關係來往密切,有哪些朋友。”杉田三四郎說道。
“哈依。”
“這個公寓的租金不便宜吧。”杉田三四郎忽而問道。
“是的,租界很貴。”山下仁八點點頭,“這是法租界的高檔公寓,屋子裡有衛生間,有取暖的壁爐,若非千北室長特批,以我們正常的經費是租不起的。”
杉田三四郎陷入沉思之中。
……
“查一下匡小琴在凱業洋行的薪水情況,還有就是在凱業洋行上班之前,她做什麼工作,收入如何。”杉田三四郎說道。
“哈依。”山下仁八說道,他露出猶豫之色,還是說道,“長官……”
“說。”
“即便是匡小琴的薪水無法支付這種高檔公寓的房租,她完全可以從程千帆那裡拿到家用的。”山下仁八說道。
“你的這種猜測確實是有道理的。”杉田三四郎點點頭,“不過,我讓你查的事情,你還是要去做。”
他看著山下仁八,“記住了,有些我們自己認為合理的地方,並不意味著其他相關的情況就不需要調查了。”
“匡小琴是什麼時候認識程千帆的,她是什麼時候入住這家公寓的?”杉田三四郎說道,“這些都是需要仔細查清楚的細節。”
“哈依。”
……
程府,此刻正是一陣雞飛狗跳。
“還知道回家呦。”白若蘭抱著小芝麻,對丈夫冷嘲熱諷,“我還以為你會醉死在那個狐狸精的溫柔鄉裡了呢。”
“瞎說什麼。”程千帆皺眉說道,“我去南京公乾,巡捕房落下了那麼多公務要處理,整天忙得團團轉,你還在這裡胡亂吃醋。”
“忙公務?”白若蘭抱著小芝麻,兩步上前,忽而從丈夫的肩上摘下一根長頭發,“這也是公務?”
“一根頭發而已,誰知道怎麼會落我身上的。”程千帆狡辯道,“你啊,整天少疑神疑鬼。”
說著,他從白若蘭的手裡抱過兒子,吧嗒親了一口,“這是你的頭發吧。”
“我的頭發?”白若蘭氣壞了,“這頭發明顯是新近燙的發。”
“啷個曉得啊。”程千帆心虛說道,“好了,我今天乏的緊,一會洗澡先睡覺了。”
……
就在這個時候,客廳的電話鈴聲響起。
正在一旁看熱鬨的小丫鬟栗子走過去拿起電話話筒,聽了兩句後,說道,“先生,找你的,那位黃老板。”
程千帆抱著兒子,走過去接過電話,“我是程千帆。”
“黃老板怎麼有暇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
“現在?”程千帆露出沉思之色,“好,一會見。”
他掛好電話,抱著兒子舉高高,對猶自生氣的妻子說道,“看到沒,我忙的腳不沾地,這不,電話都追到家裡來了!”
“還要出去?”白若蘭問道。
“現在知道你男人工作多辛苦了吧。”程千帆將小芝麻遞給白若蘭,說道,“彆整天疑神疑鬼的。”
白若蘭便哼了聲,白了丈夫一眼,“鬼知道是不是喊你出去喝花酒的。”
“你啊,你啊。”程千帆輕笑一聲,搖搖頭。
……
西自來火行街。
豪仔輕輕將車輛刹停,小汽車穩穩地停靠在馬路邊。
“帆哥,我跟你一起過去吧。”豪仔說道。
“不用。”程千帆搖搖頭,“荒木播磨選擇在這裡與我見麵,就是為了掩人耳目。”
他對豪仔說道,“你留在車裡,給你個任務。”
“帆哥你說。”
“暗中盯著,看看是否有人在暗處窺伺。”程千帆說道,“注意,即便是發現什麼,也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不要引起他們的注意。”
“明白。”
……
程千帆穿過馬路,來到一個巷子口,就看到諏訪徹也已經在等候。
“諏訪君。”程千帆與諏訪徹也打招呼,“荒木君已經到了?”
“隊長已經在等宮崎君了。”諏訪徹也微笑說道,他壓低聲音,“隊長心情不太好。”
“那走吧。”程千帆心領神會的點點頭,說道。
穿過狹窄的巷子,中途右拐,進入到一個弄堂,兩人來到了一處沿街的店鋪。
店鋪的門虛掩著。
諏訪徹也引著程千帆推開門,徑直進入。
店鋪內的燈光亮著,店鋪夥計正在忙著盤點貨物,看到兩人進來,隻是抬眼看了看,然後自顧自的忙碌著。
“隊長就在裡麵,宮崎君請進。”諏訪徹也說道。
……
這是一處古色古香的書房,荒木播磨坐在紅柚色的辦公桌後麵,似乎正在思考什麼。
“真的是物是人非啊。”程千帆進屋後,四下打量了幾眼,感歎說道。
“宮崎君來了。”荒木播磨抬起頭,“宮崎君剛才說什麼?”
“隨便感慨兩句。”程千帆說道,“我還記得第一次來這裡,當時還是荒木君引我來見課長的。”
“是啊,一晃好幾年過去了。”荒木播磨也是歎息一聲,“物是人非啊。”
說著,他看著自己的好友,凝重的目光帶著審視,“就是不知道我和宮崎君之間的友誼,是否也會物是人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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