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是這麼說了。”彭與鷗點點頭。
“哈哈哈。”兩人相視一笑。
……
“有一個任務。”彭與鷗說道。
“什麼任務?”程千帆問道。
“此次任務,我已經與‘農夫’同誌溝通過,‘農夫’同誌的意思是征求你的意見。”
“我接受。”程千帆毫不猶豫說道。
他知道,這個任務一定是非常危險的,危險到就連‘農夫’同誌都有些猶豫。
……
彭與鷗沉默了好一會。
“‘火苗’同誌,組織上交給你一個任務。”彭與鷗表情嚴肅說道。
“堅決完成組織交給的任務。”程千帆正色說道。
“我們在內線的同誌送出來情報,敵人搞了一個‘章魚’計劃。”彭與鷗說道,“隻可惜,我們的這位同誌暴露了,他在敵人抓捕之前自戕犧牲了。”
程千帆沉默的聆聽。
“現在,我們推斷有兩種可能。”
“其一,這個‘章魚’計劃並不存在,這就是一個陷阱,是釣出我們的內線同誌的陰謀。”彭與鷗說道,“而我們那位內線同誌的犧牲,似乎也可以印證這一點。”
“另外一種可能性則是,‘章魚’計劃確實存在,並且這是一個巨大的陰謀,所以敵人格外警惕,所以我們的同誌稍加注意到這個計劃,就意外暴露了。”彭與鷗說道,他的表情是無比嚴肅的。
“現在的情況是,這個‘章魚’計劃倘若確實存在,我們必須想辦法搞清楚,挫敗敵人的陰謀。”他看著程千帆,說道,“但是,如果這個計劃本身確實是敵人的陷阱和誘餌,這也就意味著你此次任務可能麵臨巨大的危險隱患。”
“我接受。”程千帆斬釘截鐵說道,“堅決服從組織決定,堅決完成組織交給我的任務。”
彭與鷗沒有說話,他深深地看了‘火苗’同誌一眼,看著這位年輕的老布爾什維克戰士。
“這次行動很危險。”
“我知道。”
“可能導致你暴露、犧牲。”
“時刻準備著。”
彭與鷗深吸了一口煙卷,他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拍了拍‘火苗’同誌的肩膀。
“好。”彭與鷗說道,“關於敵人的這個‘章魚’計劃,組織上所知有限。”
他說道,“我就將我知道的講與你聽,你作為參考。”
“好的。”程千帆點點頭。
……
勞勃生路,一處石庫門民居。
曹宇坐在沙發上,他正在聚精會神的研究檔案卷宗。
曹宇彈了彈煙灰,他的身形猛然坐直。
他的手中拿著的正是一份民國二十五四年的卷宗。
當時,國府黨務調查處會同巡捕房在法租界展開大搜捕,一名紅黨分子在此次大搜捕中被發現,最終在追捕中被擊斃。
曹宇仔細思索,這件事他有點印象。
這位犧牲的同誌是當時的市委委員、抗日對敵工作部部長羅延年同誌的交通員,名字叫霍星黔。
卷宗顯示,霍星黔本可以成功撤離的,卻是被參與抓捕行動的巡捕程千帆發現,兩人發生廝打,隨後霍星黔被趕來的黨務調查處的特務亂槍打死。
雖然這位同誌不是犧牲在程千帆的槍口下,但是,若是沒有程千帆的糾纏、扭打,他是本可以順利脫線的。
所以說,害死霍星黔的罪魁禍首便是程千帆。
將這份放好,曹宇看著茶幾上這一摞卷宗,陷入了沉思之中。
……
曹宇整理出了四份卷宗。
除了霍星黔同誌被程千帆害死這起血案,還有三起案子。
其中一起是巡捕房突襲組織上在法租界的一個交通站,當時還隻是小小巡捕的程千帆,開槍打傷了被巡捕包圍的範小青同誌,最終導致範小青受傷後無法突圍,落入了巡捕房的手中。
雖然組織上後來聘請了法租界的著名大律師給範小青同誌辯護,成功令範小青同誌減罪被輕判,並且組織上疏通關係,促使法租界堅決拒絕將範小青同誌引渡,後來花錢將範小青同誌保釋。
雖然這一次沒有造成更大的損失,但是,導致範小青同誌被捕、遭此劫難的罪魁禍首正是程千帆。
還有一起案子,彼時的程千帆已經是法租界中央巡捕房副總巡長,他下令手下抓捕我黨潛伏在霞飛路巡捕房的內線費佲同誌,最終費佲同誌被抓捕到程千帆麵前,程千帆大喜,下令即刻審訊,當時費佲同誌心存死誌,用暗藏的鐵釘直接戳拉開脖子,壯烈犧牲了。
還有一起案子,發生的較早,當時程千帆剛剛入職巡捕房,在一次抓捕我黨同誌的時候,程千帆與我黨同誌賀欄搏鬥,等到其他巡捕趕到的時候,程千帆雙手緊握短槍,地上躺著賀欄同誌的屍體,因為槍殺了賀欄同誌,剛剛入職的程千帆還受到了巡捕房的‘做事勇猛果乾’的嘉獎。
……
隻這四起案子,程千帆的手上就有我黨三位同誌的人命。
此外,曹宇還知道,程千帆在特高課還親自開槍殺害了我黨的一位地下黨同誌。
看著這些卷宗,想著程千帆對革命同誌犯下的血案,曹宇的拳頭攥的緊緊的。
他將目光鎖定在程千帆害死霍星黔同誌這起血案上麵。
因為七十六號現在就有一位我黨叛徒,此人叫段武陽,此人曾經見過羅延年同誌,也正是此人的指證,使得羅延年同誌暴露,不得不緊急撤離。
段武陽這個叛徒當年參加革命時間不短,此人應該知道犧牲的霍星黔同誌的一些情況,曹宇琢磨著可以從段武陽的嘴巴裡掏出一些他希望聽到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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