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姐,請留步。」朱懷遠客客氣氣說道。
即便已經貴為黨務調查處武漢特別站站長,麵對這個年輕的姑娘,他還是客客氣氣的。
這位是中央黨部秘書長褚佳賢的老部下,甚至褚秘書長親自當了安婉的國黨入黨介紹人,這份殊榮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朱站長太客氣了。」安婉微笑說道。
在洋房對麵的馬路上,停了一輛小汽車。
後排座位上,齊伍帶著審視的目光看著洋房的方向。
「齊主任,那個商人已經招了,可以動手了嗎?」一名手下問道。
齊伍輕輕搖頭,動朱懷遠這樣的黨務調查處一方大員,光靠一個商人的口供是沒用的,最重要的是拿到實際證據。
「不要急。」齊伍目光深邃,「盯著朱懷遠,處座要的是鐵證如山。」
不僅僅要鐵證如山,還要足量!
朱懷遠涉嫌倒賣軍需物資,但是,這種事情在國府上下已經是常態,要憑藉倒賣、走私來弄倒黨務調查處武漢特別站的站長,這遠遠不夠,除非朱懷遠的走私數量極大。
「明白了。」
「走吧,今天不要盯著了,朱懷遠來拜訪褚佳賢,必然有重要公務,他今天不會有什麼動靜的了。」齊伍說道。
小汽車啟動,緩緩駛離。
……
剛回到特務處臨時總部駐地,齊伍還沒有來得及喝一口涼茶,毛瞬便急匆匆來找他。
「主任,上海急電。」
齊伍接過電文,看到是上海特情組肖勉來電,他麵容一肅,擺擺手。
毛瞬退出辦公室,雙手恭敬的關上門。
齊伍很快譯出電文,他的表情變得凝重,將電文折迭好,放進口袋,又輕輕拍了拍,然後快步走出房間。
「荒唐!荒唐至極!」戴春風將電文用力的拍在桌子上。
「他鄭利君的人被抓了,自己都不知道!」
「現在人甚至都被日本人悄悄劫走了,他鄭利君竟還是不知道,還需要肖勉來示警!」戴春風怒不可遏,「愚蠢!」
「處座,上海站那邊可能也在想辦法營救被捕的同誌,隻是形勢複雜,還沒有來得及動手。」齊伍站出來為鄭利君說了兩句好話。
「日本人怎麼能迅速行動的?」戴春風反問。
齊伍不說話,他為鄭利君緩和兩句,這是情分,但是,他不會為了鄭利君和戴春風爭吵。
……
「鄭利君不行,沒有獨當一麵的能力。」戴春風表情陰沉,他看著齊伍,「你覺得誰去上海掌舵較為合適。」
「處座,上海站誰最適合,您心中自有最合適考量。」齊伍立刻說道,表情略焦急,「現下當務之急是向上海站方麵示警。」
「上海站!!!」戴春風聞言,又是冷哼一聲,「堂堂特級甲等站,不到半年的時間,被特情組救了兩次了。」
「程千帆的作用愈發重要,這也更體現處座您慧眼識英才。」齊伍微笑說道。
戴春風的嘴角揚起一絲笑容,他指了指桌子上的電文,「這份來電,為何程千帆沒有匯報昨日之事?」
「應該是來不及。」齊伍想了想說道,「程千帆被上海站誤傷住院,現在應該是剛剛甦醒,十之八九是剛剛得知上海站的人被日本人劫走的事情,事態極為緊急,他需要安排人從醫院將情報傳遞出去,再發報,這是在爭分奪秒的示警。」
說著,他看向戴春風,「處座,都是患難見真情,危急時刻,程千帆所思所慮都是兄弟單位的安全,一心為公,精誠團結,這都是處座您教導有方啊。」
戴春風麵露笑容,指著齊伍,「雖然那個小子確實是做得不錯,沒有令我失望,不過,你啊你,這小子都被你誇成一朵花了。」
「處座,屬下句句屬實,絕無虛言和誇大之詞。」齊伍正色說到。
「下次程千帆來了,你要記得讓他請客。」戴春風笑著說道。
「定當如此。」齊伍也是微笑著,「雖無誇大,但是,齊伍的好話可不是白給的。」
「哈哈哈!」戴春風哈哈大笑。
對於齊伍總是提攜家鄉後輩程千帆,他是頗為認可的,這足見齊伍是一個重情之人,最重要的是齊伍很坦誠,欣賞程千帆,便毫不避諱的為他美言,坦坦蕩蕩。
……
就在這個時候,戴春風辦公室的房門被敲響。
「處座,是我。」毛瞬在外麵說道。
「進來。」齊伍先是看向戴春風,再看到戴春風微微頷首後,他才說道。
毛瞬進來,從文件夾中取出一份電文,雙手恭恭敬敬的遞過來,「處座,主任,急電。」
齊伍雙手接過電文,他看都沒看一眼,直接將電報紙雙手遞給戴春風。
電報是上海站發來的,已經被毛瞬譯出來了。
戴春風接過電文,看向毛瞬。
毛瞬識趣的退出去,關上辦公室的門。
「蠢貨!愚不可及!」戴春風攥著電文的手都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
齊伍有些驚訝和好奇,他想像不出來上海站方麵又做什麼錯事了,竟然又引得處座如此勃然大怒。
「哪一天被日本人破門而入一鍋端,他們都還在睡夢中呢。」戴春風冷冷說道,「鄭利君太令我失望了。」
齊伍從戴春風的手裡接過電文,入目看。
他立刻明白處座為何如此震怒了。
鄭利君在來電中匯報,他們派人去警察醫院營救被抓的組員燕暢,到了地方才得知燕暢已經被營救。
故而,上海站方麵請總部幫忙聯繫上海特情組,詢問肖勉所部有沒有出手營救上海站行動大隊一組組員燕暢。
且電文中還隱隱有責難肖勉缺乏精誠團結、兩個單位之間缺乏溝通之意。
「此事之誤會,險些害的我部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冒險行事,且當前局勢複雜,竊以為肖勉所部應該多多加強與上海站之合作,非常時期,最好能統一管署……」
最讓齊伍大搖其頭的是鄭利君來電中的最後這句話,這話看似是在說要加強上海站和上海特情組之間的聯繫,以避免互不通氣,貽誤危情的情況再度出現。
但是,這句話的隱含意思是鄭利君在向總部索要對上海特情組的管轄權。
齊伍甚至此時已經想像到鄭利君的如意算盤了,現在是要管轄權,再往後就是直接要求將上海特情組併入上海站了。
按理說,鄭利君的請求看似過分,事實上卻又不算太過分。
上海站是特級甲等大站,估計早就對上海還有一個獨立於上海站之外的上海特情組感到不滿,早有吞併之意。
他表達這種訴求,雖然可能會挨處座兩句訓斥,但是,戴春風也不會真的生氣。
但是,問題是,那邊『肖勉』來電,向總部示警言說上海站的人被日本人劫走了,這邊,鄭利君卻說他的人是被上海特情組救走了——
這還不算,鄭利君甚至還告了肖勉一狀,說肖勉救人後不知會上海站這邊,害的上海站這邊頗為緊張、營救行動撲了空,不夠精誠團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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