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日本正金銀行上海分行,還有兩條街的地方。
“隊長,來了,來了。”賈富貴一路飛奔,來到胡四水身邊彙報說道。
“準備動手。”胡四水興奮的搓了搓手,然後一擺手。
曾澤如看了胡四水一眼,“隊長,你太惹眼了。”
“行,我就走,這裡交給你了。”胡四水說道,“好好看,這次買賣成了,大哥帶你們吃香的喝辣的。”
……
很快,一輛驢車和一輛小汽車在道路上發生了‘衝撞’,將道路堵塞。
小田切敬彥開著車,他看了看前麵亂糟糟的,罵了句,一打方向盤駛入了另外一條街。
從這裡可以繞過前麵擁堵的路段,不過要多走一條街罷了。
也就在車子開到道路中段的時候,賈富貴帶人突然冒出來,直接持槍迫使司機停車。
小田切敬彥似乎是嚇壞了,他迅速關閉馬達,拔下鑰匙放進褲兜裡,然後果斷舉起雙手,在槍口的逼迫下下了車。
下車之後,小田切敬彥趁著對方探頭探腦的看駕駛室,拔腿就跑。
賈富貴要開槍,被曾澤如攔住了,“不要響槍。”
此處靠近四川路的上海警察局,一旦響起槍聲,警察局的那幫家夥,乃至是銀行的警衛都會迅速包圍而來。
他們的計劃是直接將運送黃金的車輛開走,不必節外生枝。
……
然後,一眾人上車一看,卻是發現沒有鑰匙,車子沒法啟動。
“把黃金搬走。”曾澤如立刻下令道。
“打不開。”賈富貴急切說道,車後的鐵門緊鎖,並且是上了兩把大鎖,一時間根本弄不開。
“冊那娘!”曾澤如滿頭大汗,急的跳腳。
眾人都看向他,隊長說了,現場一切‘聽曾軍師的’。
“撤!”曾澤如一咬牙,下令道。
“可是……”賈富貴很是不甘心,這大塊的金磚近在咫尺,幾乎觸手可及,就這麼放棄了,實在是舍不得。
他上了駕駛座,試圖暴力啟動汽車引擎,死活不願意下來。
“不要命了?!”曾澤如上前將賈富貴一把拉下來,“撤!”
眾人儘管心不甘情不願,卻也不敢久待,旋即逃竄。
……
暗下裡。
豪仔帶了人,將這一切看在眼裡。
“股長。”有手下看向豪仔,目光隨後死死地盯著那拋錨在路中間的運金車。
“撤!”豪仔一咬牙,下令道。
他已經聽到了哨音,這是四川路的偽警察局的警察正在趕來,此地不宜久留。
正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他這邊若是貪心的話,弄不好反而就為那胡四水背下這口鍋了。
警察局的人趕到,剛才逃跑的司機小田切敬彥也帶了日本正金銀行上海分行的人趕到了。
得知是有人要劫日本人的黃金,警察局大驚失色,即刻將情報上報給了日本憲兵隊。
……
很快,小野寺昌吾帶了一隊憲兵來到了四川路。
他從司機小田切敬彥以及銀行經理的口中得知,黃金並沒有損失,這是不幸中的萬幸。
但是,被搶劫的對象是日本人自己,而且動手的目標是負責儲存蝗軍軍費的正金銀行,這幾乎可以說是對負責上海‘治安’的憲兵隊的最強烈和直接的挑釁。
小野寺昌吾已經接到了司令部池內純一郎司令官派人送來的命令:
限期三天,必須破案!
……
“帆哥,警察來的太快了,可惜了,那車裡的黃金。”豪仔依然是遺憾不已,向帆哥彙報道。
“你果斷撤離,這個選擇是對的。”程千帆說道,“錢財畢竟是身外之物,這種情況下,沒有什麼比弟兄們的安全更重要的了。”
“帆哥,憲兵隊已經在調查此案了。”豪仔說道,“要不要我們暗中幫日本人快些找到證據。”
“不必。”程千帆搖搖頭,“日本人生性多疑,這個時候更是惱羞成怒,我們牽扯進去,弄不好就會引火燒身。”
說著,他輕笑著搖搖頭,“放心了,胡四水此次搶劫黃金的行動,手段粗糙,知情人眾多,瞞不住的。”
胡四水的那幫手下,嚴格來說,其中不少人都難以稱得上是合格的七十六號特工。
胡四水的手下裡,糾結了不少癟三流氓,還私下裡以青幫的那一套來管理,是七十六號內部最具江湖習氣的代表,指望這些人嚴格保守秘密,不出紕漏,根本是不可能的。
以日本憲兵隊手段,以小野寺昌吾的能力,相信很快就能查到蛛絲馬跡。
……
程千帆是當天晚上收到上海區被七十六號全麵突襲,被敵人一鍋端的情報的。
他深夜喬裝打扮,從樓頂‘出門’。
“何以至此!”程千帆陰沉著臉,說道,“上海區到底是怎麼了!三番五次出事,簡直是不可理喻!”
“以後沒有上海區了。”餘平安表情凝重,搖搖頭說道。
程千帆看向餘平安。
“上海區高層自岑雨鋒以下,隻有岑雨鋒一人負傷突圍,其餘各重要負責人皆出事,各單位被極司菲爾路近乎一網打儘。”餘平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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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號調集了五輛卡車到處抓人。”盧興戈咬著牙說道,“上海區完了。”
……
“岑雨鋒現在在哪裡?”程千帆問道。
“敵人在他的住處設下埋伏,好在他非常機警,及時察覺,帶領手下突圍。”盧興戈說道,“岑書記中槍,餘長官連夜安排送到忠義救國軍了。”
“那些人以後就留在忠義救國軍了。”盧興戈說道。
“事情已經到了如此地步嗎?”程千帆驚訝問道。
“整個上海區隻餘岑雨鋒一個負責人,且傷重,手下兄弟加起來還有十幾個人,一個個猶如驚弓之鳥。”餘平安越說越氣,“上海區雖然建製還在,卻已近名存實亡。”
他看了程千帆一眼,說道,“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至於說上海區以後何去何從,一切由戴老板一言以定。”
……
“敵人怎麼會突然就摸到了上海區的身邊的?”盧興戈說道。
他和餘平安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們和岑雨鋒有過兩三次秘密會晤了,客觀來說,岑雨鋒各方麵的安排都沒有什麼錯處,甚至和其他各站點的一些違規亂象比起來,岑雨鋒治下的上海區堪稱模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