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警處,處長辦公室。
程千帆嘴巴裡叼著煙卷,他隨手關上門,然後就感覺到後腦勺被槍口抵住了。
他很識相的立刻舉起了雙手。
“這位兄弟,要錢還是要女人,還是要彆的,隻要你開口,程某人絕對滿足你的要求。”程千帆緩緩說道。
“咳咳咳,這麼說,程總很有錢了?”一個有些嘶啞的聲音響起,然後是劇烈的咳嗽。
程千帆臉色一變,他沒有理會抵在後腦勺的槍口,立刻轉身。
“小哲。”程千帆大驚,問道,“你怎麼還在上海?”
“本來打算要走了,交通員叛變,把我賣了。”蘇哲說道,他說話的時候,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嘴角開始泛出汙血。
……
“你受傷了?”程千帆擔憂問道。
“挨了兩槍。”蘇哲笑了說道,“我這回怕是走不脫了。”
“誰乾的?”程千帆臉色鐵青,問道。
“七十六號。”蘇哲說道,他身子一歪,就要倒下。
程千帆趕緊扶著蘇哲坐在地上。
“你就不怕我這個漢奸拿你去邀功請賞?”程千帆看到蘇哲握著短槍的手鬆開了,說道。
“那也好,能拿我的腦袋給你程千帆領功請賞,我也算是最後為抗日做貢獻了。”蘇哲說道。
程千帆便盯著蘇哲看。
蘇哲咧開嘴,想要笑,卻是吐出一口血沫。
……
“聽我安排,我先安排你秘密養傷,然後等你傷好了再送你出上海。”程千帆說道。
“走不脫了。”蘇哲笑了笑,說道。
他移開了那隻捂著胸膛的手,赫然可見胸口中了槍。
程千帆立刻便明白蘇哲的意思了,事實上,胸口中了兩槍,蘇哲能夠堅持著突圍,並且想辦法潛入他的辦公室,已經堪稱是奇跡了。
“你是重慶方麵的吧。”蘇哲看著自己的好兄弟,艱難問道。
“為什麼這麼問?”程千帆反問。
“雖然我也希望你是紅黨,但是,理智告訴我,你更可能是重慶那邊的。”蘇哲說道,他連連咳嗽,“國黨抓捕紅黨,太正確了,所以,我這送上門的功勞給兄弟,這份大禮,不錯吧。”
“胡說什麼昏話。”程千帆罵了句,“老子就是要抓紅黨,也輪不到你這個臭小子。”
“你其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恨紅黨吧。”蘇哲說道。
“死在我手裡的紅黨可是不少。”程千帆看了蘇哲一眼,淡淡說道,然後他起身打開櫃子,取出紗布、碘酒等物品,準備幫蘇哲包紮。
也就在這個時候,走廊裡傳來雜亂的腳步聲,還有人說話的嘈雜聲。
……
“收起來吧。”蘇哲說道,“我活不了了,這些東西冒頭就會引起懷疑。”
“你放心,隻要我不點頭,沒人能帶走你。”程千帆表情嚴肅說道。
“不,不用了。”蘇哲說道,他的眼皮開始打瞌睡。
“小哲。”程千帆沉聲道,“醒醒,振作點。”
“千帆。”
“我在。”
“等抗戰勝利了,到我墳頭陪我喝一杯花雕,我與你同慶。”
“好。”
“這個,抗戰勝利後交給馮雯。”蘇哲艱難的從身上摸出一個懷表,“告訴她,我下輩子娶她。”
程千帆從蘇哲的手裡接過那沾了鮮血的懷表,他點點頭,“好。”
“出賣你的人是誰?”他問道。
“不必了,我已經宰了他。”蘇哲說道。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處長,處長。”
“滾!”程千帆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