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上酒香正酣,不過軍令規定,至多隻能微醺,不能多喝,且隻有一半人能喝,另一半人換到明夜喝。
夏昭衣和沈冽酒量都不行,加上孫從裡不在,如若忽然有敵襲,他們得第一時間主持局麵。
二人正好以此為借口,陪大家聊了小半個時辰,便離席跑了。
他們先端酒肉去找夏昭學。
夏昭衣知道夏昭學喜歡吃什麼,但在沈冽的“指教”下,她撤了兩樣,再換上兩樣夏昭學從來不碰的食物。
夏昭衣道:“有個同夥還挺快樂。”
沈冽糾正:“是同伴。”
夏昭衣道:“我心虛。”
沈冽頓了下:“算上你師父,算上楊冠仙,那麼我們合稱團夥。”
“你還挺從善如流。”
沈冽笑:“是從惡如崩。”
夏昭學未睡,很快開門。
酒菜是沈冽端著的,他進屋放在桌上,往桌麵瞄了眼,皆是信函與圖紙,還有幾幅大輿圖。
輿圖上麵標注最密集得有兩處,一處是黃門海,一處是不屈江。
另外一邊還有一張輿圖,是當年龍擔山下的千秋殿。
夏昭學以手背輕輕碰觸夏昭衣的指骨,點頭道:“不冷就好,胳膊的傷勢疼嗎?”
“動作不大就不疼。”
夏昭學寬慰笑了笑,忽然遞去一個自己做的小封包。
夏昭衣欣喜接來:“謝謝二哥。”
沈冽走回來:“夏二哥,冬日天寒,酒菜莫晾太久。”
夏昭學衝他點頭:“多謝。”
而後也給了他一個小封包。
沈冽有些意外,接來道:“多謝夏二哥。”
夏昭學道:“你們要守歲嗎?”
夏昭衣搖頭。
她沒守過,她以前其實很能睡,離嶺山上的清閒年歲讓她有很好的作息,回家後也一直保持。
夏昭衣看向沈冽:“你要守嗎?”
“我從沒守過,今夜便也不了。”
夏昭學驚訝:“你沒守過?”
沈家和郭家都是大門戶,雖然沈冽如今與他們決裂,但畢竟是年少成長地。
沈冽道:“嗯。”
夏昭學好奇,夏昭衣忽然笑道:“二哥,你吃東西吧,我和沈冽走了。你要趁熱吃,記得吃光啊。”
菜式很多,足足十一道,每樣都很精細,份量不多,放在極小的小碟子裡。
夏昭學下意識看了那邊的炒豬肝和涼拌雞爪一眼。
這兩樣是他怎麼都不可能下嘴的。
“夏二哥,我們走了。”沈冽也告辭。
離開後,他們去看望翟金生。
左臂半截斷了,但翟金生沒覺得難過,正在房裡和幾個士兵玩紙牌。
夏昭衣和沈冽為他們都派了小封包。
夏昭衣檢查了下翟金生的傷口,好得出乎意料。
如今的慶吉關,實在可以用富得流油來形容。
北元清泉鎮的財富全部在這。
沈冽帶兵馬來時不知這些,且因為衝著要和夏昭衣一起過年的目的來的,所以他們帶了充盈物資。
獵鷹營的情況也相似,她們自衡香出發,王豐年和趙寧聯手,她們滿載輜重,還有一路提前先行的物資儲放在各處據點,她們也往慶吉關帶了。
正因為此次物資基礎強大,所以守關一戰後,所有傷員都得到了最好的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