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城即將向眾人敬酒致辭,不妨趁現在出手?”
謝一鳴話音落下之後,並未等到宇文君的回應,側過頭一看,宇文君還站在自己身邊,但妖域女王早已經不知所蹤。
“如此直接?”謝一鳴一臉錯愕道。
“好歹也是一位女王陛下,活捉一個無極強者,又不是難事。”宇文君撇嘴道。
謝一鳴瞪大了眼睛,朝著那片人群看去。
忽覺那裡,光陰凝滯,好似一副飄蕩的潑墨畫卷。
這位紫金盟的成員頓感周圍寒冷刺骨,空間秩序徹底紊亂,抬起頭一看,夜色上空,一尊如夢如幻的人影朝著自己碾壓而來。
“這是幽冥真元?”方臉男人頓感不妙。
他想要強行掙脫束縛,卻頓感自己體內真元已被儘數冰封。
還未反應過來,便被妖域女王的一道氣息震暈了過去,廣麗探出手,帶著一道黑影離開了此間。
隨後,此地的光陰重新開始流動,人們紛紛看向那座高台。
井寒清給伏城倒了一杯酒,伏城緩步走向最前方,對著眾人深鞠一躬,朗聲言道:“在下才智淺薄,今夜設歸海之宴,竟有如此之廣的豪傑英雄赴宴,實乃我北方七律的榮幸。”
“我才疏學淺,卻又及第登科,承蒙陛下賞識,封北王大位。”
“如今,深得諸位信重,我心澎湃難以言表。”
“此杯,敬北方,敬新政”
高台邊緣之處,郭盛和與高誌兩人並肩而立,聽到伏城這般話語,郭盛和也是微微笑道:“沒想到啊,咱們的大師兄還能有這般口才,看來在赫連家族的日子裡,也多少沾染了一些官場上的套話與屁話。”
高誌撇嘴道:“慎言,慎言,今夜可是大師兄的大日子。”
郭盛和道:“我當然知道。”
昔日少年,現已成王,也算是對當初貧瘠而又燦爛的流年歲月的回眸。
至此,歸海之宴正式開啟。
宴席在繼續,卻有人真的來到了北海之畔。
夜潮洶湧浩蕩,好似沉重的曆史歲月轟鳴作響。
岸邊,這位紫金盟成員站在一側淺灘裡,而宇文君,廣麗,謝一鳴三人則站在乾岸上。
“如何稱呼?”宇文君看向此人玩味問道。
中年男人體內真元被儘數冰封,此刻的他與一介凡人並無兩樣,但依舊目光沉凝而凶狠,沒有絲毫惶恐,有的隻是願賭服輸的從容。
“既然落在了三位手裡,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何必詢問這麼多?”中年男人沉聲應道。
宇文君卻笑道:“我是招來國師李洪山,對你嚴加調查一番,自然可以調查出你的底細,你最好識相,雖說你注定必死無疑,但你若是識相的話,還能少死一些人。”
此人聞言,麵向一側,神色篤定,一語不發。
身為無極強者,哪怕要落幕,也要有該有的體麵。
看起來,已沒有任何可以套話的餘地。
謝一鳴見狀,當即露出一柄鋒銳的匕首,沉聲道:“幾刀過後,或許會說出一些實話來,你還是太和善了。”
宇文君卻摁住了謝一鳴的肩膀,輕聲笑道:“這樣的人,自然不會屈打成招。”
“但現在還不能殺。”
謝一鳴略感疑惑道:“你的意思是?”
宇文君一臉壞笑道:“你帶他前往皇都,要正大光明的帶著他前往皇都,人皇陛下的日子不能過於鬆散,偶爾也得忙活一二。”
謝一鳴一聽這話,頓時反應了過來,對著宇文君豎起了大拇指,言道:“還是宇文殿下智謀超群啊。”
“隻要我光明正大的帶著他前往皇都,必會被其餘的紫金盟成員察覺到異常。”
“隻要他去了皇都,就算他一個字都不會多說,時間長了之後,紫金盟的其餘成員,也斷然不會相信,他是清白的。”
“沒想到殿下潑臟水的境界已如此之高。”
宇文君道:“去吧,女王陛下會為你暗中保駕護航的。”
謝一鳴聞言,直接一把抓住此人的肩膀,提著他,毫無顧忌的禦風而行,前往皇都方向。
“為何要讓人皇審問?”廣麗一臉不解的問道。
宇文君輕聲道:“目前來看,人皇陛下也並不清楚紫金盟的詳細,他自然想要知曉紫金盟的人都是一副什麼嘴臉,直接捉一個活口過去,陛下心裡也會有數的。”
“同時,也是將紫金盟其餘成員的目光吸引至皇都,也有利於我們暗中渾水摸魚。”
廣麗挺翹的瓊鼻微微提了一口氣,悠悠歎道:“人皇陛下的份量很重,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同時,也能明確告知紫金盟,人皇陛下心裡是樂意新政落實的。”
宇文君補充道:“那是你對人族的內政不了解。”
“新政隻是其次,關鍵在於,紫金盟具有左右人族經濟命脈的實力,甚至可能具備改朝換代的能力,僅憑這一點,人皇陛下就絕不會放過紫金盟。”
“也算是變相的替人皇陛下治理心病。”
廣麗略有茫然,不過一想到昔日的妖域,的確文明暗淡,體係散亂,許多勾心鬥角的門道,廣麗還真不懂。
“那我們現在乾什麼?是否需要回去繼續暗中庇護伏城?”廣麗輕聲問道。
宇文君道:“不用了,我們返回恒昌宗。”
“柏小衛就在霸州境內,稍有風吹草動,柏小衛的劍就會出鞘。”
“謝一鳴光明正大的去了皇都,就意味著紫金盟在人皇陛下麵前已暴露出了冰山一角,而這一角,也是柏小衛可以在北方大開殺戒的正當理由。”
“我們是做局的人,而不是浴血拚殺的人。”
廣麗嗯了一聲,美眸裡滿是對宇文君的欣賞之色。
“可我擔心柏小衛殺力不足。”廣麗道。
宇文君會心一笑道:“連我們尚且可隨意橫渡虛空,實力深不可測的人皇陛下,難道就不能一念之間來到霸州境內,庇佑萬民?”
“而且,不要擔心柏小衛的殺力,但論殺力,柏小衛在謝一鳴之上。”
“其劍道修為雖說還比不上那位院長大人,但再有幾年的話,就很難說了,柏小衛很鋒利,比想象之中更加鋒利。”
廣麗這才恍然大悟,她心中也暗下決心,自己得好生在恒昌宗內讀書修行一段歲月。
“我們走。”
片刻間,兩人消失在海岸線上。
皇都,飛龍台上。
人皇看著那抹亮光越來越近,也是自嘲一笑道:“倒是挺會打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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