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率先朝酒吧後門走去。
魏君書看著那搖曳生姿的背影,舔了舔發乾的嘴唇,心頭那股邪火更盛,立刻跟了上去,完全沒注意到女人眼底深處掠過的那一絲冰寒。
淩晨五點三十五分。
一品國際頂層,秦洛的臥室門被拍得震天響。
“秦洛!秦洛!快開門!緊急情況!”
門外是柳飄飄急切的聲音,帶著刑警特有的那種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秦洛被從睡夢中驚醒,迷迷糊糊地爬起來開門。
門外,柳飄飄已經換上了一身筆挺的警服,長發在腦後利落地束成馬尾,但發梢還帶著點濕氣,顯然是剛洗過臉。
她臉上沒有絲毫睡意,隻有凝重和焦急。
“怎麼了?”
秦洛揉著眼睛問。
“命案!剛接到通知,有重大命案發生!我得立刻去現場!”
柳飄飄語速飛快。
“我的車被老陳借走去蹲點了,還沒還回來!快,開車送我去案發現場!要快!”
“命案?這麼早?”
秦洛瞬間清醒了大半,淩晨五點多的命案,透著不尋常。
“行,等我兩分鐘,換衣服。”
他轉身就要回房。
“換什麼衣服?趕緊走!時間緊迫!”
柳飄飄一把拉住他胳膊,就要往外拖。目光不經意間掃過秦洛身上,動作猛地頓住,臉上的焦急瞬間被古怪的表情取代,嘴角不受控製地抽搐了一下。
深藍色的柯尼塞格幽靈般劃過淩晨微曦的街道,引擎的低吼撕破了城市短暫的寧靜。
車內,柳飄飄緊抿著唇,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膝蓋,警服筆挺,束起的馬尾隨著車輛的輕微顛簸而晃動,發梢還帶著一絲水汽,眼神銳利如鷹。
副駕上的秦洛,穿著那件極其不合時宜、胸前印著碩大HelloKitty的淺灰色女式T恤,麵無表情地掌控著方向盤。
這詭異的組合,在通往死亡現場的路上,形成一種難以言喻的張力。
車子一個流暢的甩尾,穩穩停在了一處河岸邊的步道旁。
這裡已被紅藍閃爍的警燈和黃色的警戒線嚴密封鎖,空氣中彌漫著河水特有的腥濕氣息和一種壓抑的沉重。
身著製服的警察們神情肅穆,維持著秩序。
艾一倩正站在警戒線內指揮著現場勘查,看到柯尼塞格停下,柳飄飄推門下車,她立刻快步迎了上來。
“柳法醫!”
艾一倩的聲音帶著熬夜的沙啞,語速極快。
“情況初步掌握,屍體是半小時前被早起的清潔工發現漂浮在河岸邊,打撈上來的。”
柳飄飄點頭,目光掃過被防水布覆蓋的隆起輪廓,直奔主題。
“初步判斷?自殺還是意外?”
艾一倩搖頭,神色凝重。
“不像。死者脖子上有非常清晰的勒痕,初步看是尼龍繩之類的硬質繩索造成的,符合機械性窒息特征。更像是被人殺害後,拋屍入水。”
“勒痕?”
柳飄飄眼神一凝,昨天和秦洛關於“王明浩案”的討論瞬間閃過腦海。
她沒有多言,作為法醫,現場勘查和屍表檢驗才是硬道理。
“手套。”
她簡潔地命令。
旁邊的助手立刻遞上一次性乳膠手套。
柳飄飄利落地戴上,深吸一口氣,走向那具蓋著白布的屍體。
她蹲下身,動作專業而沉穩,手指捏住白布邊緣,緩緩掀開。
當死者的麵容完全暴露在淩晨昏暗的光線下時,柳飄飄的動作猛地頓住,瞳孔驟然收縮!
“是他?!”
一聲低低的驚呼不受控製地脫口而出。
那張因長時間浸泡而腫脹發白、透著死氣的臉,赫然正是昨天還在小區門口對秦洛屈辱下跪的魏君書!
警戒線外,憑借遠超常人的視力,秦洛也清晰地認出了那張臉。
他眉頭微挑,眼中掠過一絲真正的驚訝。
昨天還囂張跋扈、色厲內荏的魏二公子,今天就成了一具冰冷的浮屍?這轉折未免太快。
隨即,那驚訝便被一種冰冷的淡漠取代。
這種人渣,仗著家世欺男霸女,逼得多少人走投無路,死了……或許真是天理昭昭,報應不爽?他嘴角勾起一絲幾不可察的冷嘲。
艾一倩敏銳地捕捉到了柳飄飄的異常反應,也看到了警戒線外秦洛眼神的變化。
她不動聲色地走到秦洛身邊,語氣公事公辦。
“秦先生。”
秦洛收回目光,看向這位乾練的女警。
“請配合我們調查,”艾一倩的目光掃過他身上的HelloKittyT恤,又迅速回到他臉上,帶著審視。
“我需要了解你從昨天晚上六點以後,到今天淩晨五點三十五分接到柳法醫電話出門這段時間的具體行蹤。”
秦洛神色平靜,坦然回答。
“昨晚六點左右,我去了柳警官家,幫她修理淋浴噴頭。之後一直在她家,直到今天早上被柳警官叫醒,開車送她來這裡。”
他話音不高,但在相對安靜的警戒線附近,尤其是在場豎著耳朵的警察們耳中,卻清晰得如同驚雷!
“在柳法醫家…待了一整晚?”
“修…修淋浴噴頭?修到天亮?”
“嘶……這關係……”
一道道或驚愕、或豔羨、或帶著“原來如此”深意的目光,齊刷刷地在警戒線內的柳飄飄和線外的秦洛之間來回掃射。
尤其是秦洛身上那件極其顯眼、明顯屬於女性的HelloKittyT恤,更是為這段“行蹤”增添了無數曖昧的想象空間。
幾個年輕的男警員交換著眼神,羨慕得差點吹出口哨。
柳飄飄此刻正全神貫注於屍檢,並未留意到這邊的小插曲和那些意味深長的目光。
艾一倩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是點點頭。
“明白了。我們會去核實柳法醫那邊的情況以及相關監控。如果情況屬實,秦先生您的不在場證明成立,自然可以排除嫌疑。但如果……”她頓了頓,目光銳利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