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肖西北始終在聽著,他更像是一個觀眾,站在窗前看著外麵,聽著背後傳來的交談聲。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歐陽梨花,這位傳說中的聖朝三公子,如今僅存的最後一位,如他們這一代的修道者,在踏足修行道路的那一刻開始,直到如今,三公子的名聲就始終如雷貫耳著。
從年輕人的角度去看,這算是夢寐以求想要追尋和見到的目標。
是在心目之中,已經神話了的榜樣。
昨天劃破天際的那道劍光,碩大雪龍身軀筆直墜下時刻的場麵,最震撼的不是那些懷揣各種心思的諸多勢力之主,而是他們這種視之為表率的年輕弟子。
即便隻是出了一劍,三公子的風采依然足以傲視天下。
所以,生命是什麼呢?
肖西北也在思考著這個沒有答案的問題,生命不是隻有生死這種簡單的事情,生死之間的經曆才是詮釋生命的意義。
他依然想到了陳草。
當初在斬龍山脈,他已經試著去放下,如今依然還掛念著,隻不過掛念和放下,真的衝突嗎?
肖西北並不認為。
他的確已經放下了,不會再去盲目的追尋或是打擾什麼,但這並不影響他的思念,隻是從那天以後,你的生命中已經不再有我,我的生命中隻偶爾會映出你的影子。
“我聽說她回了樂遊山。”
肖西北忽然開口說道。
他當然是在對李子冀說話,李子冀也當然知曉他在說什麼。
李子冀極少有不願意去麵對的事情,這也是其中之一。
當初他答應過陳草,會留陳無淚一命,現在陳無淚卻已經死了,固然不是他出手所為,而是陳無淚自己的選擇,可死了,就是死了。
陳草還是從南黎回去了洗劍宗。
無論要做什麼,又是否準備做什麼,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總歸是要去看一看的。
洗劍宗如今的上下決策是由太上長老寧無夜負責,蘇學依然會是未來的掌教,這一點無論陳草是否會去都不會有什麼改變。
看著沒有說話的李子冀,肖西北接著問道:“你認為她會留在洗劍宗嗎?”
肩負起振興宗派榮光這樣的責任,聽上去是很了不起很讓人敬佩的事情,隻是那和陳草無關,那個少經世事的姑娘,沒道理非要扛起那麼大的責任。
隻是以陳草的性子,早晚都是要做些什麼的。
“她在南黎辦了一間學堂,青山地區的南黎。”李子冀說道:“學堂不大,教授的人不多,但她很喜歡那裡,也是練劍,如果願意的話,可以將那裡看作是洗劍宗的另一種延伸。”
肖西北道:“你認為她還是會和洗劍宗一起?”
李子冀道:“如她這樣的人,是很難真正完全撇清關係的。”
也許再過些年,樂遊山與南黎之間,就會變成遠在兩處的同一宗源。
陳草不會完全放下的。
這才是她。
李子冀看著肖西北:“你留在這裡,就隻是為了與我說這件事?”
他倒是沒什麼不滿,就隻是單純的詢問。
肖西北說道:“除了她以外,我和你其實也的確沒有太多話可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