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玄齡的眼中閃過憂慮:“世界之中暫且平穩,但宇宙裡,卻難觸及。”
太陽之中所生的斑駁起初隻是一點,無關痛癢,可前幾日忽然之間直接吞噬了三分之一,如此一來所導致最直觀的變化,就是世界變得不再明亮。
現在的白天,就和黃昏似的。
唐玄齡能夠察覺到就連神山之上的溫度都跟著下降了不少,可想而知全世界各處應都是如此的。
不過好在天地靈氣雖然枯竭,大道卻還齊全,在自行運轉之間護持天地,溫度雖然有所下降,但也就是六七度左右,尚在能夠接受的範疇裡。
若是沒有天地靈氣護持,隻怕現在世界各處早已經開始下起了暴風雪。
要不了多久,江河湖海都會被凍結成冰。
大祭司也在抬頭看著玻璃透進來的陽光,他道:“總會有辦法的。”
唐玄齡沒有說話,如今太陽隻不過是三分之一被遮擋就已經如此,若是半數,乃至三分之二呢?
這種異變太獨特,令人無法捉摸,縱觀以往輪回也從未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都是世界崩滅在太陽之前,這次竟然是太陽崩滅在世界之前。
昏昏沉沉的天氣令人提不起什麼興致,可想而知那無數尋常百姓隻怕已經炸開了鍋,大祭司心情沉重,片刻後又笑了笑:“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實在不行,我上去當太陽就是。”
唐玄齡莞爾:“大祭司有這份心自然是好的,屆時記得叫上我。”
大修行者想要對太陽做什麼還是很困難的,若真到了那一天,能夠出手的,也就隻有六境了,隻是想在不摧毀太陽的前提下做些什麼,就算是六境,也不容易,何況還是與虛無崩滅相關。
神殿裡又安靜了下來,人力時而又窮,人不可能算到每一步要發生的事情。
就像輪回這種已經重複了不知多少回的事情,自以為成竹在胸,可當真正即將發生的時候,依然存在著諸多難以把握的變數。
五年,已經是異教之主能夠壓縮出來的極限時間。
“希望虛無不要對太陽繼續侵蝕。”唐玄齡的心裡也很沉重,但他的臉上仍舊掛著淡淡的笑意,看上去充滿了平靜,令人心安。
唐玄齡認為每個人的身上都有其獨特氣質的,這種氣質決定了人生的高度。
當你用微笑去麵對世界,世界就會用微笑去回報你。
當你用怨氣去麵對世界,世界也會用怨氣來麵對你。
人生就是一場和自己的較量。
大祭司收回了注視神殿上方的目光,昏沉的陽光也被殿內的燭火所遮蓋,他問了一個比較有趣的問題:“你認為神子和李子冀,誰會先入六境?”
唐玄齡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李子冀一定會先入七境。”
他對著大祭司露出一個笑容,然後轉身走出神殿:“該做的事情我都已經做完了,現在我該回儒山了。”
儒聖在這個世上的時光越來越短,所有的儒山子弟在這半年裡都馬不停蹄的從天下各處趕回,唐玄齡此刻才回去,已經算是比較慢得了。
大祭司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神殿,片刻後將目光重新放回到了神子的身上。
“倒也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