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秦鳶的手緊緊捏住烏木嵌金的筷子,指節發白,眼睛直直地看向門口,就見尤大小姐紅腫雙眼,鬢發散亂,滿麵淚痕跑了進來,嚷道:“皇後娘娘,祖母要為我和三哥做主啊。”
後麵一群丫鬟婆子跟著湧了進來。
尤老夫人的臉色陰沉,眼皮子重重垂了下來,聲音不辨喜怒:“究竟出了什麼事,讓你在這裡吵吵嚷嚷的,失了體統?”
尤大小姐頓時收了聲,隻是抽泣個不停。
藺皇後放下酒盞,道:“今兒是你祖母的好日子,究竟是什麼讓你這般失態?”
尤大小姐哽咽道:“臣女方才出去更衣,遇到三哥,就說了幾句話,沒想到寶珠出來了,就拉著三哥說要比試。”
九公主訝然:“此事不是已在琴舍了結了麼?尤三公子和寶珠打了個平手,怎麼還要比試?”
尤大小姐連忙點頭:“可不是麼,但寶珠說,她越想越不服,本來再有十招就能將三哥製服,沒想到竟然成了平手。”
“你三哥多大了,寶珠才多大?”尤老夫人忍不住喝道:“都不知道讓讓她,原本在琴舍你們就不該比試,咱們是主人,人家是客人,哪有好日子主人和客人比試的?”
言下之意顧家人就是來攪她的好日子的,一點兒不懂事。
琴舍那邊比過一場就算了,怎麼還攆著來打。
吃席都不好好吃。
秦鳶又是好笑又是好氣。
沒想到顧寶珠想了這麼個法子鬨事。
看樣子尤家人是吃了大虧了。
顧老夫人聽到了這裡,趕忙離席,走了過來,道:“老姐姐彆生氣,寶珠跟著老三習武,從未在外交手過,難免不知輕重了些。隻是她也不是個不講理的,究竟是怎麼了非要攆著要打一架?”
眾人都看向了哭的臉漲紅的尤大小姐。
對呀,顧寶珠才多大年紀,為何非要追著尤三公子比試,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吃著席還要出去打一通。
尤大小姐:……
顧老夫人又道:“今兒我們是來祝壽的,怎麼就在琴舍打起來了呢,當時人多,我也沒來得及細細問她,沒想到這又打起來了,是現在還在打還是怎麼著?尤大丫頭你給我個明白話,若是她犯渾我可饒不了她。”
尤大小姐抽泣著道:“在琴舍是我三哥說要討教一下寶珠妹妹的武藝,當時寶珠妹妹說要坐地招夫,我們就想看看寶珠妹妹是不是有這個能耐,話趕話也就打起來了。”
顧老夫人哼了一聲:“這坐地招夫還要你們覺得她有能耐才成啊?”
尤大小姐的臉更紅了。
顧老夫人道:“怪不得她三嫂急急的來請我們過去勸架,說是你這邊的丫鬟來報信,口口聲聲說若是我們不去,不曉得會惹出什麼大禍。”
尤老夫人道:“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還說這些個做什麼,大丫頭,琴舍的事情不是已經了了麼,現在究竟是怎麼了?你三哥呢?顧寶珠呢?你匆匆忙忙跑回來,這麼個狼狽樣子,嚷著要我們做主,又是做什麼主?”
藺皇後笑道:“原來是孩子們打鬨。本宮卻是不怎麼好做主的。”
顧尤兩家孩子約架,她一個皇後在裡麵做什麼主?
看這個樣子,隻怕是尤三公子和尤大小姐吃了大虧,可偏偏在琴舍是尤三公子先找人約架,還沒打贏,讓她說什麼好呢?
就是想偏袒也沒法子偏袒。
一麵又想,這顧家女著實粗魯難纏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