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睡了一天的黃富貴終於悠悠的醒來。
宿醉像一塊濕透的裹屍布,緊緊纏繞著他的腦袋,窒息般的鈍痛如海水滔滔不絕湧來。
昨晚那場為了打通新關節的酒局,他幾乎是拿命在拚。
紅的、白的、洋的,輪番上陣!
最後是怎麼離開的,又怎麼和乾女兒丹丹到的酒店,記憶都很模糊。
努力的回憶,腦袋裡也隻有一些零碎、香豔且不堪入目的畫麵碎片。
他睜開眼睛的第一時間,習慣性的去摸自己的手機!
看清楚上麵的顯示之後,他的心就不由自主的狂跳起來。
屏幕上顯示著密密麻麻的未接來電,以及數不清的微信未讀消息提醒。
電話是叔叔,堂弟,表弟……各種親戚打來的。
村群,家族群的信息早已多達999+!
預感到有事發生的他,猛地坐起身,不顧頭暈目眩,忙點開一個被不停轉發的小視頻。
畫麵晃動,光線依靠手機電筒和遠處昏暗的路燈,背景他所熟悉的東灣村海堤壩上。
他那輛淘汰下來,給了弟弟黃寶貴開的x6正停在那兒,車門大開。
鏡頭聚焦處,弟弟黃寶貴一絲不掛、白花花的肥胖身軀像條離水的魚,被暴怒的黃仁誌騎在身上不停毆打,已經頭破血流,慘不忍睹。
手機裡傳出黃寶貴含糊不清的慘嚎,以及周圍村民的起哄聲。
旁邊,身上衣裙不整,披頭撒發的嚴芬英正試圖拉扯,哭得妝都花了,臉上有著清晰可見的巴掌印……
“艸!”
看到這一幕,黃富貴隻覺得一股血直衝頭頂,宿醉帶來的不適瞬間被滔天的怒火取代!
手機被他狠狠砸到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睡在一旁的乾女兒丹丹被驚醒,嘟囔著問,“乾爹……怎麼了嘛……”
“滾!”
黃富貴怒吼,看都沒看她一眼。
丹丹嚇得一哆嗦,裹緊被子縮到一邊,不敢再出聲。
黃富貴深吸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
他下床撿起手機,屏幕已經裂了,但還能用,這就打給了弟弟黃寶貴,但是沒人接。
沒辦法,隻好打給堂弟黃誌勇。
“富貴哥!你可算接電話了!寶貴哥他……他被人打慘了!現在在鎮醫院呢!”“誰乾的?”黃富貴問了一句後,驟然想到剛才看過的小視頻,“黃仁誌?”
“對,就是他!寶貴哥和他老婆在海堤上亂搞,被他捉奸在場,然後往死裡打,寶貴哥的牙都被打掉好幾顆,臉腫得沒人樣了,醫生說有腦震蕩,肋骨也可能斷了……”
黃富貴沒再多問,直接掛了電話。
他臉色鐵青,迅速穿上衣服,動作因為憤怒而有些僵硬。
他甚至沒理會丹丹小心翼翼遞過來的濕毛巾,抓起車鑰匙和手包就摔門而去。
一路上,他將庫裡南開得飛快,心裡亂糟糟的。
自己這個弟弟,真是沒得救了,有藥也救不了。
搞什麼女人不好,非要去搞黃仁誌的老婆!
不知道他是癲的嗎?一言不合敢直接捅刀子的!
還有你搞就搞了,竟然還被當場逮住?
真是個蠢貨,廢物!
黃仁誌也真是夠狂的,不知道黃寶貴是誰嗎?那是我弟弟。
打狗還看主人麵,你打我弟弟,就等於打我!
一路怒火帶閃電的趕到醫院,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讓他眉頭直皺!
這兩天也不知道倒了什麼黴,儘往醫院跑,真特麼晦氣。
黃富貴暗罵一句,推開了弟弟所在病房的門。
黃寶貴躺在雪白的病床上,整張臉被紗布包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兩隻腫成一條縫、布滿血絲的眼睛和勉強用來呼吸的鼻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