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靜的房間中,氛圍一時間緊張到讓人喘不過氣。
秦雪握著手機,楚嘯天的話在耳邊回蕩,如同警鐘敲碎了她的鎮定:“小心,不要輕舉妄動。”
秦雪沒有再問,將手機快速掛斷後塞進口袋,餘光飛快地瞥向窗外。
玻璃上映出迷離的幾道影子,光怪陸離般在她的視野邊緣閃動。
有人——她幾乎是在直覺驅使下得出了這個念頭。
她將身體微微移到白靜的病床前,伸手按了一下床頭的急救按鈕,隨後將自己冷靜的麵具重重戴上。
“白靜,彆擔心,可能樓道裡是醫生在巡房。”
秦雪輕聲安慰,聲音帶著一絲刻意掩飾的平靜,卻沒有停下手的動作,把水盆裡的濕毛巾重新擰乾,然後漫不經心地將毛巾搭在白靜手腕處。
此時的白靜,已經疲憊得連一點力氣也沒有,抬眸看了秦雪一眼,又緩緩垂下眼簾。或許是藥效發作的後遺症,她的全身綿軟無力,連清醒保持幾分鐘都覺得辛苦。
而此刻的秦雪,目光卻死死鎖定在病房門口。
那道模糊的身影愈發貼近,將她緊繃的理智壓迫到了極限。
門外人影微頓,隨即伸手推門。
隨著門板輕微的一聲“哢嚓”,秦雪陡然像弦上拉滿的箭一般繃緊腳尖。
門打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跨了進來。
他低著頭,懷裡抱著一份病曆夾,側臉看不出更多表情。
他目不斜視地關上門,但就在他的視線掃向病床的瞬間,秦雪捕捉到了他眼底掠過的一絲冰冷——那是一種令人心顫的光芒,徹底與尋常醫護的柔和不同。
“醫生,有什麼事嗎?”秦雪沉住氣,直接開口。她的聲音穩得出奇。
男人愣了下,抬起頭,臉上擠出一道幾乎可以稱之為虛假的公式化笑容:“例行檢查,病人剛注射過鎮靜劑,我過來看看效果。”
說話間,他已經緩緩靠近白靜,伸手欲要測量她的脈搏。
然而他的每一步,都像是在踩著雷區般,讓秦雪感到了莫名其妙的危險。
“等等,”秦雪一伸手攔住了男人,“這位醫生,我不記得醫院的規矩是晚上單獨給病人測脈的。況且你也沒出示你的工牌——我可以確認一下你的身份嗎?”
男人嘴角一抽,目光落在秦雪的眼神上,似乎在揣摩她的意圖。
他的手微微一頓,卻很快笑了:“你多慮了。晚上簡單檢查是為了保險,不過如果你不放心,可以現在叫護士站確認。”
“不用了,我去找醫院保安檢查監控。”秦雪按捺著心裡狂跳的警鈴,不動聲色地往門的方向挪動兩步,同時拿出手機,假裝撥打電話。
男人的瞳孔略微收縮了一下,那笑容徹底僵硬下來。
他忽然語速極快地說道:“你果然不簡單……不過也沒關係,反正東西已經沒救了,陪她一起痛苦未嘗不可!”
話音未落,他的手已快如閃電般掏向懷裡。
一把泛著寒光的匕首霎時間暴露在燈光下,他如獵豹般的動作直逼白靜的方向,目標分明是要置她於死地!
然就在男人舉刀的瞬間,秦雪早已做好防備,她幾乎用儘全力撲過去,狠狠地撞上男人的胸口,將他的刀鋒堪堪偏移出去。
刀刃失敏,插在白靜床沿的被褥上,濺出的棉絮飄散在空中。
男人怒吼一聲,猛地抓住秦雪的手腕,將她粗暴甩到一旁。
秦雪猝不及防,整個人跌倒在地,但她顧不得疼痛,翻身再次撲過去,拚了命死死攥住男人的手臂。
掙紮間,男人另一手揚起,粗暴地將秦雪踹翻在地。
他提著匕首,動作變得更加淩厲,小心翼翼但又迅猛地逼近白靜。
正當局勢糜爛到了崩潰的邊緣,病房的門突然被狠狠踹開!
楚嘯天宛如一道風暴衝了進來,他的眼底燃燒著無法掩飾的怒火,臉上灰暗的殺氣連空氣都染上了危險的氣息。
他的手電般的一記劈掌直取男人的手腕,動作快得讓人隻能看到殘影。
“想動她?問過我沒有!”楚嘯天的聲音低沉駭人,猶如叢林上空盤旋的猛虎怒吼,將男人震得往後猛退。
男人這才回過神,狠狠剜了楚嘯天一眼,隨後眼神一轉,趁著他護住秦雪之際,拚命竄向窗邊。
短暫的掙紮後,男人身影如鬼魅消失在大樓的黑夜裡,隻留下一陣虛空般的冷風。
病房內,秦雪靠在牆角喘息,臉色因方才的激鬥顯得蒼白無比。
楚嘯天快步上前蹲下,目光複雜卻帶著無法掩飾的擔憂。
“秦雪,沒事吧?”他的聲音恢複了平靜,但那雙握住秦雪肩膀的手卻微微顫抖。
“還好,就是有些……後怕。”
秦雪的腦袋暈乎乎的,卻還是沒忘記牽出一個堅強的笑容,企圖安撫楚嘯天的情緒。
楚嘯天沒有繼續追問,隻是將視線轉向白靜。
他眉頭緊皺,唇角微不可察地扯動了一下。
“看來,我們得換個更安全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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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時,他眼角餘光,一抹冷光悄然閃過。
窗台上,那人竟落下了一張熟悉的紙條……
病房寂靜無聲,唯有窗外呼嘯的涼風鑽入,帶來一股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