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嘯天走到窗邊,看著遠處城市的燈火。
李家完了,方誌遠抓了。
但這隻是開始。
那個彼岸花紋身的女人,還有躲在背後的王德發……
甚至,還有那個背叛他的蘇晴。
所有人,都要為此付出代價。
夜風微涼。
楚嘯天摸了摸口袋裡那塊溫熱的沉香玉。
“雪兒,等哥哥回來。”
他轉身,大步走入黑暗,背影決絕而堅定。
這一夜,注定漫長。
夜色如墨,將上京這座繁華都市的肮臟與罪惡統統吞噬。
樓下的黑色商務車旁,林婉清早已等候多時。
她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職業套裝,路燈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作為上京律政界的“鐵娘子”,她很少露出這種焦躁的神情。
手裡那份關於方誌遠非法洗錢和買凶殺人的證據副本,已經被她捏出了褶皺。
“吱呀——”
樓道門被推開。
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混合著陳舊的黴味撲麵而來。林婉清下意識地掩住口鼻,目光越過前麵的趙天龍,落在後麵那個男人身上。
楚嘯天走得很穩。
並沒有想象中的渾身浴血,甚至那件洗得發白的襯衫上連一絲灰塵都沒沾染。
但林婉清感覺麵前站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把剛剛歸鞘的利刃。
太冷了。
那種冷是從骨頭縫裡透出來的,讓她這個見慣了窮凶極惡罪犯的律師都感到脊背發涼。
“人交給你了。”
楚嘯天指了指身後。
趙天龍像扔垃圾一樣,把手裡那個軟成一攤泥的方誌遠丟在林婉清腳邊。
方誌遠此時已經完全沒了人形。雖然身上沒有明顯的傷口,但他的眼神空洞,嘴裡不停地念叨著:“彼岸花……彼岸花……彆殺我……”
“這……”林婉清看著昔日叱吒風雲的商界大佬變成這副模樣,喉嚨有些發乾,“你對他做了什麼?如果傷情太重,法庭上……”
“放心,驗不出傷。”
楚嘯天點燃了一支煙,火光照亮了他半張側臉,明暗交界處,那雙眸子黑得嚇人。
鬼穀醫術,既能救人,亦能殺人於無形。
截斷幾處經脈,封鎖痛覺神經再無限放大恐懼感,這對楚嘯天來說,比切豆腐還簡單。
現在的方誌遠,活著比死了更痛苦。
“接下來的事,麻煩你了。”楚嘯天吐出一口煙圈,煙霧在夜風中迅速消散。
林婉清看著這個比幾年前更加深不可測的男人,心中五味雜陳。
當年楚家出事,所有人都避之不及,隻有她因為受過楚父的恩惠,一直暗中調查。她以為楚嘯天這輩子都翻不了身,誰能想到,那個紈絝大少爺,歸來時已是這般氣象。
“楚先生,王德發那邊……”林婉清欲言又止,“他今晚在‘雲頂天宮’舉辦慈善晚宴,邀請了上京所有的名流。我聽說,他準備拍賣……”
她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詞句。
“拍賣什麼?”
“楚家祖傳的那尊‘九轉玲瓏塔’。”
空氣瞬間凝固。
趙天龍猛地抬起頭,拳頭捏得哢哢作響:“媽的!那可是老爺子生前最愛的東西!這老狗欺人太甚!”
楚嘯天沒有說話。
但他指尖夾著的煙蒂,瞬間粉碎成灰。
九轉玲瓏塔。
那是楚家的象征,更是父親留下的最後念想。當年查抄家產時不知所蹤,原來是落到了王德發手裡。
拿楚家的傳家寶,來博他王大善人的名聲?
好。
很好。
“走。”
楚嘯天扔掉煙頭,皮鞋碾滅了最後的火星。
“去雲頂天宮。”
……
雲頂天宮,上京最頂級的私人會所。
這裡位於城市最高點,足以俯瞰整個上京的夜景。此時,會所外豪車雲集,衣香鬢影。
宴會廳內,水晶吊燈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將這裡照耀得如同白晝。
王德發穿著一身定製的白色西裝,端著香檳,滿麵紅光地穿梭在賓客之間。他那個大腹便便的肚子被腰帶勒得緊緊的,像是個塞滿油脂的皮球。
在他身邊,挽著他胳膊的正是蘇晴。
今晚的蘇晴格外美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