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慢……慢點。”
江雲杪起初皺著眉頭,雖在大學宿舍有所耳聞,卻不知男女之事這般痛楚,好在宋盞經驗豐富,吻過江雲杪眼角的眼淚後,痛感也不再明顯。
江雲杪隻覺人生恍若浮萍,在這天地間打轉,那種感覺很難形容,又仿佛乘鶴直上雲霄,真如《紅樓夢》中所言,太虛幻境,極樂無窮。
幾番後雲雨初歇,宋盞和江雲杪摟在一起,絮絮地說話。
江雲杪長發已然被汗水濕在一起,她皺著小鼻子,啃在宋盞肩頭。
“哎呀,你怎麼咬我?”宋盞說道,“被狗仙附身了麼?”
“呸呸呸。”江雲杪嗔道,“還不是我讓你停你不停,非得向你求饒才好。”
“你太壞了。”
“什麼狗仙,要附身,也是鯉魚仙啊?”
宋盞笑道:“不不不,隻有狗仙才會咬人,鯉魚仙,那嘴型就不叫咬人了。”
江雲杪疑惑道:“不叫咬人,叫什麼?”
宋盞低聲說了一句,江雲杪羞澀中轉過身道:“沒完沒了。”
說完她背對著宋盞,卻並不遠離,隻是枕著宋盞的手臂,後背貼在宋盞胸前,汲取溫暖。
“困了就睡吧。”宋盞打了個哈欠。
“不困。”江雲杪睜著大眼睛,“感覺更精神了。”
宋盞一陣苦笑,好像女人都這樣,每次事了,都是精神抖擻的。
“宋盞,剛剛抱著你的時候,我在想,如果此生有此時此刻也是足夠的。”
“大學課上,老師給我們放過一個紀錄片,裡麵一個老奶奶在等她從軍的丈夫歸來,她已經八十多歲了,念叨的還是年輕時和丈夫結婚的時候。紀錄片導演說一生一瞬,人一輩子大概就是活幾個瞬間。”
“幾個瞬間支撐著人能夠熬過一輩子所有苦澀的時候。”
“我之前不理解,現在覺得,似乎還真是這麼回事。”
按理說應該是宋盞進入賢者時間,但現在倒是江雲杪開始思考起人生來了。
宋盞說道:“有道理當然有道理,但說出這些話的人,似乎人生都過得不太好,隻是有那麼幾個瞬間去溫暖他。”
“就像他的人生是開在一條看不到儘頭的雪夜高速,中間的服務區就是那些瞬間,既是回憶也是奔頭。”
“如果是這樣,我寧願人生是一列開往春天的列車,哪怕沒有停站,一路鮮花,也知足。”
江雲杪點點頭:“是啊,誰不希望人生一路繁花似錦呢?”
聊到這,江雲杪又想起了地震後的那個雨天,宋盞在酒館向她吐露了自己從未來重生回來的事情。
“宋盞,在你回來前的那個世界,還有我麼?”
宋盞愣了一下,他知道江雲杪在問什麼。
“沒聽過。”宋盞說道。
“好像我們聊過一次了。”江雲杪說道,“是了,我現在的人生我挺滿意,但是在所有的故事裡,我大部分都已經不在了。”
“你來改變我人生的瞬間,就像把脫軌的列車扳回正道。”
“這樣的瞬間,誰都會永遠記得吧。”
宋盞低聲道:“我不希望你一直覺得虧欠我。”
“我說過的。”
江雲杪笑了:“我不覺得虧欠你了。”
“我已經把最好的自己都給你了。”